能面不改色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需要足夠的心理素質,而顯然陸遠的心理素質極高。
凖停頓了很久,才緩慢打出一句手語。
“希望你也記得這句話。”
“當然。”陸遠彎唇一笑,看起來極其友善,隨後他看向瓊斯三人,“你們的答案呢?”
瓊斯面無表情看著陸遠不說話,從上了這輛車開始,他就從未佔據過上風,這對一個長期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來說,非常難以接受。
但在絕對力量面前,不接受也要接受。
他以前一直不理解為什麼法裡斯對陸遠隱約表現出一種比忌憚還要更深一層的懼怕。
如今親身經歷過以後,瓊斯已經沒有這個疑惑。只是非常想知道,僱傭兵工會評定等級的時候,為什麼會把這個明顯異類的家夥放在裡面。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瓊斯原本過分自信到了自大地步的膨脹信心,已經只剩下最後一點點維持著尊嚴。
陸遠如今的問題,相當於要讓他放下最後一點驕傲。
或許對一般人來說這不是什麼問題,但對瓊斯來說,就是對他過往所擁有一切的否認。
亦或者他的過往本來也是一場大笑話。
回想過去二十年一直被蒙在鼓裡,將殺父仇人當作和藹可親的長輩,瓊斯就忍不住發笑。
充斥著癲狂與絕望的笑聲回蕩在駕駛艙內,除了陸遠之外的所有人都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著瓊斯。
“你又犯什麼病了?”克羅蒂茨絲毫不留情面。
“哈……啊……哈哈”瓊斯笑得喘不上氣,斷斷續續道,“有趣,哈哈哈,實在是有趣!”
完全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的克羅蒂茨皺了皺眉,總覺得瓊斯的情緒非常不對勁。
法裡斯看了瓊斯一眼,拉住了想要多管閑事的克羅蒂茨,對著陸遠道:“我們接受你的安排。”
他們三個歲數雖然差不多,但法裡斯明顯要比瓊斯和克羅蒂茨冷靜得多,也最難對付。
不過,法裡斯現在的承諾,還是可以聽一聽。
“很明智的決定。”陸遠目光落在克羅蒂茨身上。
這兄弟兩個鬧過矛盾以後,不知道雙方是如何調停的,但克羅蒂茨現在明顯更聽法裡斯的話,基本上不會唱反調,這次也不例外。
以他的性格,就算預設也不會開口承認,只要不開口表示反對就沒有問題。
果然,克羅蒂茨看著陸遠的眼神雖然很不友善,但並沒有表示反對。
現在只剩下一個瓊斯。
已經笑到肚子疼的瓊斯,正趴在椅子上緩解肌肉的痙攣,發現自己突然成為了視線焦點,嘲諷道:“你們都同意了,難道我反對有用?”
克羅蒂茨皺了皺眉,正要說什麼就被法裡斯拉住。
“現在這個情況,統一安排確實比我們自己做主要好一些,先把特殊時期堅持過去再說。”
瓊斯嗤笑一聲道:“你之前不是不承認我是你弟弟嗎?現在又來擺什麼哥哥的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