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瑩心下是真委屈。她覺得時至今日,自己還能為他胡沅昊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她最大的善良和真誠了。
而且她能有什麼壞心呢?
無非就是希望,哪怕他們不再是一家人了,她女兒的爸爸也能過得好一些罷了。
可胡沅昊是怎麼想她的?
自私狹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要把他逼上絕路。就為了他那兩套房子和他兜裡的那倆鋼鏰?
他們一起生活了將近十年啊,他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嗎。
鄭雪瑩站在門外,雙手捧著臉,使勁按了按眼睛,沒讓眼淚流下來。
聽到腳步聲,她才把手從臉上拿下來,叫了他一聲“於哥”。
於十安一看鄭雪瑩紅著眼睛瑟瑟發抖的模樣,就知道里面的人醒了,不定又怎麼瘋言瘋語地惹到她了。
這些日子簡漾跟鄭雪瑩相處似乎很愉快,也沒少在他面前誇這女人如何重情重義,於十安對她便多了幾分敬意。但是也單單是敬意罷了,就像她此時此刻這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就欣賞不來。
同樣是女人,遇到事情,哪怕是再大再壞的事兒,簡漾都能一棵倔強的松柏一樣堅挺著,哪怕是咬牙堅持,哪怕是被壓倒,她也不允許自己骨子裡的驕傲像這樣敗落一地。
於十安也覺得這分鐘還這麼無情地對比自家媳婦兒,這暗戳戳的自豪感挺不要臉的,輕咳一聲,問道,“主治醫生上班了?”
鄭雪瑩驚慌地搖了搖,“我不知道。”
於十安沒有多言,直接推門進了病房。
胡沅昊正氣呼呼地在病房裡倒揹著手,看著窗外想轍呢。
但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他就頭疼欲裂。可他不能就這樣算了,更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
很顯然不管是banjo太太母子,還是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都已經被鄭雪瑩擺平了,他覺得一定是鄭雪瑩對這些人許以重利了,雖然她現在手裡也沒什麼錢,但是按著她的計劃,把他困在這兒,並且給他扣上一個神經病的帽子,那麼他名下的房產和存款就會名正言順地落到他法律上的妻子名下了。
她這是在報復他!
如果她剛剛找他談離婚的時候,他不那麼絕地想逼她打退堂鼓,她興許也不會鋌而走險做到這一步吧。
如果真要鬧到集團去,讓大家都誤會他有神經病,他就完了……
胡沅昊越想越是氣得發抖,心裡恨不得把鄭雪瑩碎屍萬段,可是放眼眼前的嚴峻形勢,又不得不逼著自己冷靜。
或許,他再叫她進來談談?
突然,門就被於十安推開了,見進來的人是於十安,胡沅昊很是意外。
“怎麼是你?”
於十安見他雖然臉色不好,神經狀態還算可以,便不緊不慢地坐在了床邊的沙發椅上,“過來辦點事兒,本來想到你家裡去看你,沒想到你倒是挺有本事的,把自己作到這裡來了?”於十安不鹹不淡地說,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反應。
被於十安這樣調侃,胡沅昊雖然有點兒不大痛快,但是心底裡還是放鬆和高興的,看來,於十安並沒有把他當成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