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球上的灰塵,走過去遞給那兩個正在樹下玩球的女孩。
童謠止住了,不知為何,這兩個女孩注視過來的目光都有些畏懼。
蘇元曜只掛起笑,俯身摸兩個人的頭發。
“到那邊去玩,”青年柔聲說道,“小孩子家家,就不要來摻和大人的事了。”
穿著和服的女孩都有些受驚,她們抱起球,噠噠噠地跑到樹後,看見青年過去,又探出頭來看他。
産屋敷的女兒看著這個可疑的青年走到自己父親母親面前。
産屋敷耀哉已處在瀕死的邊緣,重重繃帶仍不能阻止裡面腐爛的血肉透出臭氣,男人時隔幾分鐘就會出現一次劇烈的咳嗽,他的妻子毫不嫌棄,拿棉布蘸了溫水,一點點擦拭丈夫溢位嘴角的血。
青年前來,床上的病人似乎也有感應,耀哉艱難地轉過頭,視線似乎要穿過繃帶,好好打量來人。
“天音…”他到底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能詢問他的妻子,“是鬼舞辻無慘來了嗎?”
銀發女人早就直起身子,視線跟年輕人正正對上。
“來了一個年輕男人。”她如此回答。
“是嗎……他長什麼樣子?”
“黑色長發,眼睛也是黑色的,穿的似乎是古代人會穿的衣裳,看外表,約莫二十歲上下,長相非常俊美。”
天音的語氣既不包含恐懼,也聽不出來有什麼擔心。
站著的青年便又笑起來,他微微側頭,雖說是夜晚,但畢竟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四周的一點微光便映出他眼眸裡刻意展現出來的金字。
“同時,”女人繼續講述,“他的眼睛裡有‘上弦零’的字樣。”
天音又頓了一頓,才補充:“鬼殺隊對這只鬼沒有記錄。”
“原來如此…”病人轉過頭,對眼前的青年說話,“閣下不是鬼舞辻無慘吧?那個男人,不想親自過來嗎?”
站在廊下的青年抄起腰。
“真是的,哪有看見別人眼睛裡有字就擅自定義他是鬼的?”他的語氣頗為忿忿,似乎完全不覺得現在的氣氛有多麼沉重,蘇元曜又攤開手,作無賴狀,“我像是鬼嗎?有鬼像我這麼帥嗎?就算在人類裡面,我也是數一數二的英俊瀟灑啊!”
對面的男女雙雙沉默。
“閣下,”最後是躺在床上的病人仰起頭,同時也挑起嘴角,“事到如今就沒有必要裝傻了吧?——上弦是鬼舞辻無慘親自賦予十二鬼月的稱號,零這個數字更是前所未有,您說您跟鬼沒有關系,也得有人相信才是……”
雖然半點都聞不到鬼的氣味,但那個數字已經說明一切。
這個可疑的青年搓了搓手,下一秒竟然眉開眼笑。
“我跟你們說,這裡的鬼舞辻一點也不曉得有我這個上弦存在的,”他伸手擋在眼皮前,又拿開手,那一雙眸子裡的金字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見我,指定比你現在還摸不著頭腦呢!”
耀哉沉默了,鬼殺隊的主公打了幾個月的腹稿,此刻面對這個摸不著路數的青年,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那閣下是?”他禮貌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