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瞬間,平臺上現出一個紫黑和服的身影。
是上弦壹!猗窩座迅速認出這個遠比自己強大的鬼,這家夥,是打算來搶自己的對手——
“猗窩座,”黑死牟背對著他,並不回頭,“你不是他的…對手……”
上弦叄越發震驚,同時也莫名感到憤慨:“哈?!”
黑死牟不再理會他並不服氣的同僚,一隻手迅速摸上腰間的虛哭神去,整個人作蓄勢待發狀,面對著眼前懶懶散散的青年,上弦壹把警戒度調到了最高位。
從哪裡冒出來個這麼強的人類?是鬼殺隊派出來的?剛剛在下面,自己竟然全無所覺……
黑發青年嘆了口氣,舉起雙手,作出一副投降的模樣。
“我都說了我只是來找鬼舞辻的啦!”他嚷嚷道,“不是來找架打的!——哥你別過來!動了你我是要倒大黴的!”
什麼嘛,在自己壺裡飄來蕩去的惡鬼十分妒忌,這家夥比童磨閣下還不聽人講話——一口一個鬼舞辻,居然敢叫無慘大人的姓氏,還叫得這麼親熱,真是讓人不爽!
那個青年跟聽到了上弦伍的心聲一樣,神情姿態霎時扭捏起來。
“哎呀哎呀,”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臉上飄出一點紅暈,以人類的審美來看,此人的相貌堪稱賞心悅目,“情侶之間,叫得親熱一點也無妨吧?”
玉壺飄來飄去的身影僵住了。
平臺上所有鬼的動作都遲鈍下來,開始思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都得出同一個結論。
——原來如此,這家夥失心瘋了啊。
鬼舞辻無慘正在搗鼓眼前的瓶瓶罐罐。
一百一十三年,一百一十三年都沒有換過的上弦,終於在昨夜宣佈終結,而且,又是那個戴著花劄耳飾的小鬼……!
鬼王深吸了一口氣,注意力重又集中到眼前的筆記本,一朵淡紅蓮花已經被他完完整整固定在紙面上,當然,這朵花並不起什麼效,他釘在上面,只是單純覺得好看。
或者是,令他想起千年前,他和某人一起站在橋邊,看河中花燈的那個夜晚。
鬼之始祖正在胡思亂想,身後便悠悠然傳來一聲琵琶,無慘回過頭,掌控整座無限城的下屬已然出現在此處。
“怎麼了,鳴女,”紅眸男人微微皺起眉頭,眼底露出一絲厭倦,“我還沒有說到時候了吧?”
那幫家夥,還是得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再晾他們一會兒好了……
抱著琵琶的女子很罕見地露出一絲猶豫:“無慘大人,實際上,來了個奇怪的人類……”
鬼王眨了眨眼。
“什麼?”
“我的血鬼術對他無效,”鳴女繼續講述,“雖說都是屬下無能,但現在這個狀況,只能請您親自過去解決了……”
鬼之始祖擱下鋼筆,忽然生出一點極為不妙的預感。
隨著一聲琵琶,紅眸男人連平臺帶桌子被轉移過去,他和他下屬的平臺僅僅隔著一扇屏風,那邊的動靜便一絲不茍地傳進鬼王的耳朵裡——
“所以說,那個時候他就跟我說,‘我以後要叫做鬼舞辻無慘’!,”這個聲音分外耳熟,想必當事人正在手舞足蹈地沖著聽眾比比劃劃,“十九歲的少爺耶!遲來的中二病時期!怎麼樣?很可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