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臉少年毫不猶豫,他根據修行界的基本常識——有大腿主動給你抱,只有傻子才不抱——咵嚓一下子跪下來,砰砰砰在木地板上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蘇元曜坦然受了這一拜,心頭洋洋自得。
不愧是我,在這種地方還能收到弟子!
躺在花堆裡的鬼王:……尼瑪的兩個都是神經病!
青衣修士臉上帶笑,捏著手指掐了個訣,一股微風便輕輕吹拂過來,大部分藍色花瓣打著旋被吹下平臺,又晃晃悠悠地蕩進無盡深淵。
地板上便露出那個專為誅仙四劍設計的木製凹槽,這裡是鬼之始祖藏身處的正下方,正是鳴女先前提示過的安放最後一把劍的位置。
戮仙從修士的袖裡疾速飛出,劍尾還拖著點點星光,這一把劍跟了蘇元曜萬年之久,與他最為親密,雖然在末法之地,戮仙不能化成個貓兒猴兒什麼的讓主人摸上一摸,到底也把劍柄磨磨蹭蹭地湊上去,蹭一蹭修士的手指。
蘇元曜摸摸劍柄,便屈起手指在劍身上用力一彈,劍身嗡鳴,白色劍光微微波動,戮仙自動自覺倒了個個兒,劍柄對準那個木製凹槽插下去,只聽咔嚓一聲,宛若石子在水面輕輕一點,一點純白劍氣波浪般四散蕩開,雙方貼合得完絲合縫。
青衣修士後退一步,欣賞著這股直指向上的白色劍氣。
“這樣就萬事俱備了。”他如此論斷。
躺在地板上的白發男人很明顯已經開始睏倦,但理智又在提醒他不能睡著,蘇元曜抱起這只裹在漆黑衣袍裡的白色大貓咪,又摸摸他的長發,男人試圖張嘴咬他,只是這點攻擊在人類看來跟貓撓爪子差不了多少,到最後,鬼王只能氣喘籲籲地癱在人類懷裡喘氣,還任他揉捏。
路人臉的田村只能裝作自己不存在。
琵琶聲響,青年一轉身,便看見抱著琵琶安然端坐的女人。
“無慘大人,還有蘇天君,陣眼那裡已經佈置好了,”鳴女聲線裡帶著一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安定,萬年來她都是如此作風,“黑死牟閣下和童磨閣下都已經放好了劍,他們正在陣眼處等候,幾位隨時都可以過去。”
鬼舞辻無慘終於找到一個出氣口:“鳴女!你們究竟是怎麼搞——”
“真是辛苦你了,鳴女閣下,”蘇元曜笑得見牙不見眼,抱著鬼王的胳膊又收緊了一些,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不過從今天起,就得改稱道君了,嗯,半步金仙的成道慶典也要準備,日期便定在百年之後吧,規格就比照,”青年瞅了一眼懷裡的男人,“比照巖勝閣下的弟弟來辦。”
鬼王還在消化“道君”、“半步金仙”這些亂七八糟的概念,一時根本沒反應過來這個“巖勝閣下的弟弟”是誰,倒是鳴女微微抬頭,露出劉海下的一雙眼睛,顯然是非常震動。
只一瞬間,女子又鎮定下來,她的手在琵琶上撥了一撥:“恭喜玄靈道君從此天地同壽,與世同君,道行不盡,壽命不隕。”
琵琶女微微躬身,蘇元曜也坦然受禮。
鬼殺隊的少年眼睛閃閃發亮:一拜師就抱上了這麼粗的大腿!阿孃,阿爹,我出息了!
只是田村一轉眼,便又對上鬼王那雙同時透露出驚愕和憤恨的紅眸——顯然,鬼之始祖是覺得自己被翹了牆角,下屬公然跳反,實在叫他怒火沖天,少年縮了縮脖子,趕緊躲到對方看不見的位置。
“鳴女!”白發男人眼角通紅,嗓門嘶啞,“不要以為這家夥掐斷了聯系,你們就能為所欲為——”
人類青年又吧嗒一下親在自家老闆臉上。
“再加辦一個雙修大典!”蘇元曜得意洋洋地宣佈,“都這種時候了,我還不能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