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青衣的年輕人並不阻止他,只笑吟吟地抄著手站在原地。
“喂!産屋敷從哪兒找來的這個神經病?”鬼王首先發難,“你們鬼殺隊的就派這種神經病來惡心我?!”
他又想起什麼,舉起手上女子的頭顱,語氣非常暴躁:“珠世!你不要說你也不知道!”
炭治郎想要解釋:“那個,他不是鬼殺隊的——”
“那是我派出來的咯???”
對面的少年又被噎回去,一副被潑了髒水還沒辦法撇清的模樣。
珠世從始至終都待在她的仇人手上,顯然從頭到尾旁觀了全程,只是此時此刻女子顯得非常困惑,她嘴唇張開,然後又合上,又張開又合上,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現在這種時候,說什麼“鬼舞辻無慘,你今晚就要下地獄”,好像也不是那種氣氛……
對面的青年首先嚷嚷起來。
“您這樣子真好看!”他語氣興奮,朝著鬼王踏前一步,“白色頭發,身上到處都是嘴……這樣就更襯您那雙眼睛了!是珠世小姐做出那藥的緣故嗎?真是非常合我胃口——”
鬼舞辻無慘又往後跳了一步,這下鬼王徹底跟鬼殺隊站在一塊兒了。
青年也停下腳步,神情中略顯出一兩分委屈:“還有,剛剛您真叫我傷心!什麼神經病?現在連親您一口,也要被叫做神經病了嗎?”
他把手放到胸前,作西子捧心狀,對面不論是人是鬼,全都倒吸一口涼氣,齊齊倒退一步。
“義勇先生!”炭治郎語氣驚恐,“他不是裝的!他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鬼之始祖頭一次跟鬼殺隊生出同感。
“居然連炭治郎也這麼說嗎?”那個青年把手抄到腰上,口氣越發無辜。
富岡義勇撥出一口氣來,在場唯一的柱試圖將場面拉回到正常局勢,履行鬼殺隊該盡的職責。
再神經病,也是人類,水柱如此思考道,現在就趁著無慘注意力不在我們身上,搶先動手——
白發男人梅紅色的眸子冷冰冰地瞟過來,下一秒,水柱就拎著自己後輩的後脖領,出現在平臺末端,兩人原先站著的地方已經被好幾條觸手紮中,口器的牙齒嘎吱嘎吱嚼著木板,又呸呸地吐出木屑。
鬼之始祖的腦子叮當一響。
對哦,還可以主動攻擊!
鬼王掉轉槍口,從脊椎處冒出的十幾條觸手蓄勢待發,直向那個笑吟吟的青年面門撲去。
一瞬間,青年活像長了十幾條胳膊,他的雙手快若閃電,在空氣中拖出殘影,一個不漏地將所有攻擊的觸手管器攏到了自己手心裡。
鬼王眼睜睜看著所有觸手被人類雙手團團捧住,又舉起來,放到嘴邊親了一口。
老闆剛剛恢複的思考又開始宕機。
“嗯,要讓現在的您馬上信任我,確實有一點困難……”青年看上去正在思索,一隻手還戀戀不捨地把玩那些拼命想要掙脫的觸手,“哦,對了!現在這個節點的無慘大人想要這個,是不是?”
蘇元曜放開手,看那些觸手飛速逃離自己,他只笑了笑,然後抬起手,鄭重地拍了兩下。
鬼舞辻無慘一時有些莫名其妙,隨即,男人眼角餘光捕捉到一抹藍色。
白發紅眸的惡鬼猛然抬頭,成千上萬朵青色彼岸花,正宛如一道藍色瀑布,從無限城上空傾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