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對起手指:“就是削掉記憶啦,削狠一點的話敵人連路都不會走了,話也說不來了……”
她旁邊的少年也插嘴補充:“上次師姐被打到,只記得自個兒是斑鳩,咕咕咕蹲著到處走,要去找樹枝做窩呢……哎呦!”
他捱了一腳狠的,痛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玄色衣袍的女子已經抓著受害者的肩膀,開始來回搖晃:“道友!道友!聽得懂我們講話嗎?!”
無慘:???
他被搖得暈頭轉向,只感覺殺意愈來愈濃。
但這些人,說的好像的確不是日語……
自己能夠聽懂,似乎也可以說出來。
青袍紅帶的男人哆嗦得更厲害了一點,很顯然是被氣的,他口齒都有點結巴:“三、三十二年淨空的紀錄啊!趕緊把人給我治好!還有你倆,是哪個門派的?馬上到戒律司來交罰款!”
人群中還能聽到陣陣私語:“小衛又被逼瘋了”、“他也不容易”、“上次蘇真君跟孔雀動起手來,禍禍了一大片城牆,他都抽過去了”、“玄靈真君是金丹的時候還要賠幾個靈石,成了元神之後理直氣壯得很,說什麼自個兒的錢都歸道侶管,他一個子兒也掏不出來……”
鬼之始祖什麼也沒聽明白,只感覺自己越來越不耐煩,一抬手,便發現自己穿的竟然不是出來時那套西裝,身側還露出來一塊表面全是裂痕的金屬薄片,很顯然也是在剛才的撞擊中被波及到的。
“靈網子器也摔壞了!”身後這個愛管閑事的女人又嚷嚷起來,“你們也得賠給人家——”
就在這個鬼之始祖非常不耐煩、甚至盤算著要不要動手殺幾個人闖出去的當口。
地面震顫了一下,天邊霎時大亮,恍若白晝來臨,坐在地上的男人想都沒想,身體當即分作幾條觸手,刷啦啦地從他衣袖領口處鑽出來,連奔帶跑地竄進了暗處的小巷。
光芒大約持續了十幾秒,又由白轉紅,從底下遙遙望去,便能看見這座城市倚靠著的巨大樹幹,它的枝幹一直延伸進夜幕的雲端,一朵瑰麗紅蓮正在巨樹枝頭緩緩綻開,又慢慢閉合,最後消隱不見。
光芒又黯淡下來,天空中交錯的枝幹也融入黑暗。
少年看得非常入神,口中問道:“師姐,那是什麼?”
“是真君在修煉…”他的師姐也在凝望那朵蓮花,馬上,她又露出不太耐煩的神色,“哎,說了你也不懂,快想法子多湊幾個靈石出來。”
她的師弟當即拉下臉來:“還要回去拿解藥——咱們這回肯定會被師父打死的……”
兩人嘀嘀咕咕,蹲著的女子尚在出神。
“我要是有一天能到這個地步……”她眼裡似乎還殘留著剛剛的蓮花,表情全是嚮往和憧憬,過幾秒,才用力晃晃頭,轉向另外幾人,“你們兩個,先把這位道友送到——”
女人一下子卡住,那個被法器砸中腦袋的俊美男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那塊螢幕碎裂的靈網子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還在輕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