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道路本身，即我所求
你是為了什麼踏上這條道路的？
為了金錢？為了地位？為了榮譽？為的是所謂的正義嗎？為的是所謂的公理嗎？
為的是不要再讓任何弱者，都喪生比他強大的鐵蹄之下嗎？
為的是自己能拿起刀，殺盡一切輕視踐踏自己之人嗎？
都不是。
我只是，想要踏上這條道路罷了！
道路本身，即我所求。
黑死牟覺得自己並不在原地。
他睜開眼，出現在眼前的正是“自己”，不過也只是自己的身軀。
擁有著人類面孔的惡鬼正站在半空，腳下懸空，面容冷肅，衣袖和長發在夜風中徑自飛舞。
然後，他看見身旁的弟弟。
繼國緣一穿著他在問心甬道裡見過的那套衣服，衣裳邊緣墜著非常襯他的赤紅羽毛，腰間的刀光華流轉，一看就知灼熱燙手。
那一對太陽圖案的花劄耳飾正在緣一耳邊輕輕搖曳，和自己這一對相映成趣。
他的弟弟正在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那眼神既孺慕又尊敬。
緣一是虛幻透明的，但巖勝仍能從中感受到力量。
“不愧是兄長大人，”日之呼吸的劍士露出微笑，聲音同記憶中一般沉穩，“跟這個比起來，日本第一的武士什麼的，那可什麼都不算。”
黑死牟、又或者是繼國巖勝，抬頭望向這片亙古未變的天空，漏鬥狀的雲朵正在自己頭頂盤旋，電蛇也在雷雲中道道亂竄，它們都放慢了無數倍，似乎是在等這一對四百年未見面的兄弟敘舊完畢。
上弦壹便也微笑起來，他伸出手，又僵在那裡，對待緣一，他還真不知道是要行禮還是要拍肩，畢竟兩人從未親密到這個地步。
當弟弟的那一方主動伸手，握上兄長放在刀柄上的手。
繼國緣一低下眉頭，語氣平淡：“那麼，在此預祝兄長大人旗開得勝，武運昌隆。”
黑死牟睜開眼。
他已回到了自己的身軀裡，一種前所未有的圓滿感覺朝他湧來，頭頂上那些無形無質的靈氣如同真龍，順著漏鬥竄入下方劍士的體內，壓制在體內的某些東西霎時間煙消雲散，它纏繞到惡鬼的神魂之上，一一相抱相合，再無半點疏漏。
金性不朽，丹者無漏，兩者相合，即為金丹。
劍士抬起頭，凝望那道將劈未劈的劫雷，嘴邊露出一點微笑，手中猛然抽刀，再次劈向那座玲瓏寶塔！
…………………
蘇元曜豁然站起身來，他朝雷光閃耀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停下步子。
“這兩兄弟給不給其他人活路啊，”人類如此感嘆，“真當金丹是菜市裡批發的大白菜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