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想跟鬼和平共處的家夥麼,不死川實彌一隻手託上下巴,手肘擱上自己的腿。
香奈惠也抱有這種天真的想法,但她已經死掉了…
一片紫藤花瓣飄落下來,正好落進白發男人的掌心。
這一天略靠後的時刻,蝴蝶忍的實驗室裡。
香爐裡插著燃了一半的紫藤花薰香,不過現在它是熄滅狀態,而且看上去已經好幾天都沒有點燃過了。
蟲柱正靠在顯微鏡上,一隻眼睛對準鏡筒,仔細觀看切片玻璃上那一點血液樣本。
“珠世小姐真是太厲害了。”她情不自禁地開口。
一旁的和服女子正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她聽到這話,抬起頭來。
“不,忍小姐您對鬼的研究才真正厲害,我下了幾百年的功夫,您如今輕而易舉就能追上來。”
“別這麼說,”蝴蝶忍緩緩調著顯微鏡側邊的旋鈕,“沒有您先前的積累,我現在無論如何也到不了這個程度。”
抱著書堆的蒼白少年從兩名女子身旁路過,他頗為擔心地朝這裡看了一眼,這才接著走自己的路。
“您那位同伴很擔心您呢,珠世小姐。”女人又讓鏡筒下降了一些。
珠世放下筆,微微嘆出一口氣來:
“這也沒有辦法,愈史郎成為鬼才三十年,他沉不住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蝴蝶忍從樣本裡抬起頭,轉過臉看了珠世一眼:“不,是因為您有憂心的事,他才會憂心您。”
和服女子只是沉默。
半晌,她才開口:“忍小姐,您覺得新來的那位元曜先生是個怎樣的人呢?”
蟲柱嘴角帶著笑,右手仍緩緩調整顯微鏡的焦距:
“怎麼說呢,是個天真到可笑的家夥吧。”
她湊近了一點,嘴裡繼續說道:
“想跟鬼和平共處的心情,我也不是不理解,但擁有這種想法的人,無一例外都被鬼殺死了…”
鬼殺隊的蟲柱手上隱約浮現出來一點青筋,看得出來她用了很大力氣。
是麼,看樣子忍小姐的親人也是……
珠世如此想著,開口說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哦?是指什麼?”
“我擔心那個男人,可能跟您想象中完全不同,他不是想跟鬼和平共處,他是覺得,”珠世一邊怔怔說著,同時放下手上的筆,“覺得鬼的存在天經地義,就好像人類的存在一樣天經地義……”
“……珠世小姐,您先前就認識他嗎?”
珠世垂下眼:“不,只是見過一面。”
“…原來如此。”穿著蝴蝶羽織的女人視線離開顯微鏡。
她似乎又想起了先前蘇元曜當著自己的面放走鬼的事,心頭不禁起了一點怒氣。
不過,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甘露寺最近跟他走得很近。”
蝴蝶忍露出一點無奈的笑意。
“那孩子跟我說,那家夥天天都在跟她諮詢要怎麼跟前女友複合,甘露寺出主意出得很起勁呢。”
蟲柱搖了搖頭:“沒辦法,那孩子就喜歡這個。”
珠世眨了眨眼睛。
“……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