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她還沒來得及藏就已經笑開來,隨後她松開手,撐著臉頰擋住翹起的嘴角。
沈戍偷偷看她。
從馬尾到光滑的脖頸,再到小巧精緻的笑臉。
圖書館裡要保持安靜,他這樣想著,說服自己湊到她旁邊,“你笑什麼啊。”
鄭星瀝抬起雙笑眼,明明離他不過分寸距離,卻不曾有一絲窘迫。
身邊書架林立,窗外光影照出面板透亮,兩個人背對著光兩相對望,像是一幀定格照片。
鄭星瀝看著他,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愉悅,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因為見到你就想笑啊。”
樹葉沙沙作響和蟬鳴一起混在風聲裡,譜就夏天獨有的樂章。
他的臉一點點爬上熱,害羞得想要逃卻又執拗地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從裡面找到和自己一樣的情愫。
但計劃很快失敗,因為她又一次笑開,揉了揉他的頭發。明明姿態親密,說出的話卻紮心,“看你那傻樣兒。”
風停下動作,聒噪的蟬耀武揚威打破和諧,變成淩亂的獨奏,原先的浪漫意境霎時沒了蹤影,留下滿腔的煩悶。
沈戍扭過頭,瞪著窗外,恨恨地說,“吵死了。”怕她誤會還補上一句,“這蟬。”
鄭星瀝心裡存疑。
她這一舉一動都是按網上說的來得呀。
先製造偶遇,再欲擒故縱,裝作不在乎再猝不及防說出些似是而非的話。
按教程上講,沈戍應該收到暗示一鼓作氣啊,實在不作氣也應該羞澀一會兒。
評論區一片叫好,都說有用啊,怎麼他還生氣了?
這哪門子的撩漢大法,也太不好使了吧。
差評,果斷差評。
她這樣埋怨著,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你跟蟬生什麼氣?”
沈戍對著她不敢恨恨,只頗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我生它沒眼色,天天瞎叫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叫什麼。”害得他差點沖動行事。
“你怎麼這麼暴躁。”鄭星瀝沒 get 到他的點,以為他是被訓練折磨得沒有什麼好心情,還耐心勸他,“夏蟬、夏蟬,它不在這會兒叫喚,就沒機會叫喚了呀。你也不能讓它違反自然規律啊。”
“我不想讓它違背自然,我想她多長一雙眼睛。”沈戍悶悶地轉過臉,將筆記本攤在膝蓋上,“一雙可以敏銳點的眼睛。”
再這樣下去就不是蛛絲馬跡了,是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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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幹年後
小鄭:我當初跟你說那話,你為什麼不上鈎
小沈:因為你揉我頭發的手法有點像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