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越擺出“太皇太後”的架子,硬是讓他攙著自己在另一邊落了座。等方書琛走遠,她又摸出一個更厚的紅包遞給鄭星瀝,“喏,你的壓歲錢。”
“不用了,舅舅已經給過了。”鄭星瀝搖頭拒絕。
“舅舅是舅舅,姐姐是姐姐。”方書越把紅包放到她兜裡,“你怎麼不學一下方書琛,看他多高興啊,跟二傻子似的。”
方書琛此刻正妖嬈地半蹲著,拿火機的手不停往前伸又收回,時刻做好閃人準備,看上去又慫又蠢。
“對了。”方書越視線越過她看向沈戍,不無調侃,“你男朋友啊?”
鄭星瀝一愣,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不是。他是我同學。”
方書越意味深長地拖了長音,“同學啊。”
這架勢擺明瞭是不信。
“真的是同學。”鄭星瀝不知該從何處解釋,“我們就是碰巧遇見了。”
方書越認真地“哦”了一聲,卻把話頭拋向另一端,“是這樣嗎,同學?”
沈戍頭一回窘迫到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重重點頭,表示事實如此。
鄭星瀝還要開口繼續解釋,方書越擺擺手,“行啦,逗你的。不過你同學長得怪好看的,你也可以把握一下,現在不提倡早戀,但是可以等高三結束嘛。男朋友嘛,早下手親自教也沒什麼不好的,後面不行踹掉就好了······”
“姐!”鄭星瀝頭疼不已。
“好好好,我不說了。”方書越掏出震動的手機,“你們玩兒吧,我去打麻將了。”
一直等到她離開,也沒看著方書琛點的煙花。
沈戍小幅度地往她那兒挪了挪,“那個,她是你姐姐哦?”
“怎麼樣?漂亮吧?”鄭星瀝語氣驕傲,其中不乏炫耀。
方書越的美貌可是曾震驚過學校的,當年入學就吸引了眾多男同學的圍觀,又因為面板白,五官好看,氣質高冷,人送外號“冰山美人”。
高中有藝術機構來學校宣傳,打頭的表演老師,在校門口遇見了她,苦口婆心勸她去學表演。
後來她畢業,學校裡還時不時會提起有關於她的一些傳聞。
沈戍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裡,他指了指依然同撚線做鬥爭的方書琛,“那,他是你弟弟哦?”
鄭星瀝點點頭,“他們倆都是我小舅舅家的,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
“啊,原來是這樣。”沈戍長長舒出一口氣,覺得那蹲著的慫貨突然變得順眼起來。他誇道,“你弟弟,還挺可愛的。”
鄭星瀝被他的形容逗笑了,嘴上說著“可愛個屁”,看向方書琛的眼裡卻有著無限暖意。
沈戍勾了笑,“他應該也在讀高中吧?是我們學校的嗎?”
“不是,我舅舅舅媽忙,送他去了譚暢中學。那兒你應該也聽過吧?”
被譽為“高考工廠”的一所高中,以本科率和複讀班享譽全國。雖然地處省內,學生卻是從五湖四海慕名而來的。沈戍複讀的時候,也差點兒被送過去,最後因為那邊要求有家長陪讀,而不了了之。
鄭星瀝繼續說:“那邊管得很嚴,距離合祁也遠,平時放假少得可憐,還不夠個來回的。所以我們很少見面了,只有寒暑假會聚頭在一塊兒。”
“你們關系一定很好吧。”沈戍看得出來。
“很好很好。”鄭星瀝又笑,認真作答。
盡管他們三個的相處模式,一直雞飛狗跳,但對彼此之間的溫柔又都心知肚明。
她很樂意告訴沈戍他們之間的親密,這是她的驕傲,是她的底氣。
無論在外面受了怎樣的委屈,無論生出多少自卑和怯懦,無論她是對是錯,方書越和方書琛永遠會幫著她罵別人智障。
“我們長大以後見面的時間其實越來越少了,但我們永遠不會生分,也不會冷落對方。只要我們湊在一起,就還是以前那樣吵吵囔囔沒輕沒重的樣子。”
沈戍家沒有跟他年紀相仿的什麼親戚,自然也無法體會到這種經歷,但這也不妨礙他聽出她的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