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戍妥協了,邊往裡走邊回他,“你還是拿人格起誓吧。”
上午的日頭不緊,陽光遭霧氣的玻璃一遮也不至於刺眼。
鄭星瀝佔了角落裡靠窗的位置,光線好不說離其他桌子也遠,進一步確保了討論時不打擾到別人。
沈戍和陳宇昂來的時候,她頭都沒抬一下,筆杆子也沒停,一心一意手裡的書,學霸氣質呼之欲出。
陳宇昂難得地收起了平日的嬉笑,幹巴巴地說了聲“嗨”。
屏氣凝神的樣子,就跟受了什麼震懾一樣。
鄭星瀝平靜地抬眼,“嗯,開始看書吧。”
“哎。”陳宇昂應了一聲,書包砸在桌面上,聲音又重又悶。
鄭星瀝被嚇了一下,再看他摞起來的跟劉希差不多持平的書,又好笑又頭疼,搗了搗身旁的劉希示意她看。
劉希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為這該死的默契生出了羞恥。
“怎,怎麼了嗎?”陳宇昂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小聲地問。
鄭星瀝搖搖頭,“沒事,好好看書吧。”
沈戍搶先佔據了她對面位置,這會兒才拽出昨晚剩下的卷子和草稿紙,就瞥見佔據了大半個桌面的兩沓書,瞬間 get 到了鄭星瀝的奇怪笑點,忙一把將陳宇昂拽下來,“行了,別磨蹭了。”
陳宇昂很快也陷入劉希一樣的困境裡,因為滿腔熱情所以買了很多不適合自己的新題集,最後的結果就是在沈戍的指令下,老老實實從基礎做起。
為了防止座位被其他人佔走,鄭星瀝提出了輪流吃飯的佔位方針。她家離得近,於是第一個回,前後不過半個小時,就來接替他們三個人了。
劉希想留下來先陪她一會兒,遭到無情拒絕。鄭星瀝再三保證自己可以,說她與其留下來還不如早去早回。
理兒倒是這個理兒,幾人也就沒再堅持。
沈戍率先回來的。施媛週末得上班,沈學林又要顧著藥店,也沒時間回家做飯,於是他就近找店解決了一餐。
中午的圖書館稍空了些,他遠遠朝位置望去,未能看見人,等走近了才發現鄭星瀝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桌上墊了疊起來的校服,頭枕在胳膊,另一手虛虛地搭在眼睛上。
臉是真小。他好奇地伸出手虛比了一下,覺得自己一隻手就能給她捂死。
太陽撥開雲層,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在玻璃窗上。
沈戍輕手輕腳地抱著椅子往外退,呼吸都放得極緩。他試探著比劃了一下手,找到合適的影子位置後,小心地在窗臺上摞起書牆。
鄭星瀝睡得不怎麼安穩,迷迷糊糊地察覺到了動靜,卻沒有力氣爬起來一探究竟。這段時間她大半精力都花在了看書上,一邊做題一邊還要為沈戍安排計劃,著實不輕松。
這種似夢似醒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劉希和陳宇昂過來。
他們倆坐的同一班公交車,中間差了幾個站而已。陳宇昂再次發揮自己的自來熟氣質,順利扭轉了自己在劉希心裡“事兒逼”的形象。
沈戍前腳才對兩個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鄭星瀝後腳就一下猛地爬了起來。
劉希鬆了一口氣,“嗐,累死我了。”
“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