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學校的生源直接決定了校內卷子的難易,像實驗中學,寧河中學這種老牌的省重點,自己用來測試的卷子都是很難的。
沈戍數學算不上好,平日只考一百分上下,去年高考也是拿了小一百三的。
“不好考。”陳宇昂飛快遞話,“但是大王有強迫症,一定要我們班做數學平均分最高的那一個。這回單科平均分第一讓隔壁六班拿去了,所以他才這麼說。”
自從教育局相關檔案下來之後,實驗中學就取消了實驗班,當初中考成績好的學生也都是平攤去的各個班級。沒了什麼“火箭”“平行”的區分,也讓各個班級的排名水平什麼的基本持平。
高三理科總共十二個班,金牌榜名額卻只有十個,這也就意味著最少也有兩個班進不了前十。他們這群學生沒什麼太大感受,但班主任們可就微妙了,畢竟誰也不想當榜外班級。
班主任們又都想自己帶的學科可以成為單科第一。大王也是其中一個。
可是授課老師和班主任的雙重魔法加持都考不過自己教的另一個班。他想在自己的教學方法上找問題都沒法找,於是便把壓力給到大家,好好敲打。
沈戍想起課間看到的金牌榜,照片底下是一行成績,角落裡,女孩數學那科底下寫著的,可不就是一百五。
再看前兩天自己特意準備的那些蠢問題。
天吶,他還想照顧別人的自尊心,這下可好,估計要被人家當成智障了。
高三上下兩層樓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氛,走廊裡要麼是杵著背書的,要麼是趕著去問題目、上廁所的,跟熱鬧的高一高二對比簡直不要太明顯。
沈戍算是個異類,課間閑不住,總愛樓上樓下跑幾趟,以此自我催眠,期望達到些微鍛煉身體的目的。
陳宇昂端著他剛打滿水的杯子唏噓:“你這體育生習慣這麼難改嗎?”
“我不是體育生,我是車手。”沈戍擦了擦額頭的汗,把擋在前頭的頭發朝後抓,怕打擾在桌上伏案休息的其他同學,小聲地辯解著。
陳宇昂沒聽清楚,也沒把這句辯駁放在心上。他“咕嚕”下一大口溫水,突然福至心靈,眼前一亮,興奮道:“我知道了,你去看鄭星瀝的對不對?”
六班是他們下樓必須經過的班級,這也就解釋清楚了沈戍的行為邏輯——抓緊時間看“夢中情人”。
“不對。”沈戍把杯子擰開,任熱氣兒升騰。
陳宇昂卻覺得自己發現了大秘密,露出一副“我懂”的神色:“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雞同鴨講是怎麼回事?
沈戍有幾回是瞥見過鄭星瀝。
她的座位在班級中間,每次從他們班前門掃眼看去,她都在一片趴著的同學中間坐的挺拔,認認真真地寫著題目。
沈戍想過跟人家打招呼,卻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契機。突然跑到人家班級門口說“你好”,也太土了。
他們唯一固定地“見面”時間就是課間跑操。列隊的時候,鄭星瀝站在女生的最後一排,比其他女孩子高出小半個頭。
她人緣還不錯,跟誰都能聊兩句,卻很少主動提起什麼話頭,像個會互動的旁觀者,大多時候都在一旁斂著眉不知道想些什麼,等到氣口拋到自己這裡才開始搭茬兒。
實驗中學既定的跑操是兩圈,正好八百米,不追求什麼速度,但跑下來多少消耗體力。現在合祁風又大,直往嗓子眼兒裡灌,每回都有很多人叫苦連連。
沈戍一直都有堅持訓練,這八百米對他來說就跟熱身似的,不算什麼。
鄭星瀝跑起步來很慢,腦後的馬尾跟著一甩一甩地,跑不了半圈就偷摸地躲到操場旁邊的灌木叢裡,等到最後一圈的時候再旁若無人地插進來。
跑操解散之後,她繃著的那股勁兒就鬆了下去,任由班上的其他女同學挽著,跟著一起嘟囔抱怨說,學校真是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