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煙卷,靜靜的抽著煙,不知不覺腳底下多了一個又一個的煙頭。
直到太陽變得有些毒辣,李光遠掐滅手裡的煙,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不遠處一個男人正在和人爭吵。
他認的那個男人,是秦陽的堂弟,也是秦家村為數不多和秦陽家有過節的。
上次他在批發市場賣菜和買菜的爭吵起來,還想扯林初夏的大旗狐假虎威,結果被同村的人戳穿,就連親侄子都不向著他。
做人做到他這份上,可見失敗。
李光遠徑直朝那人走去。
秦文正因為買菜的菜販子把他的菜挑出了一大半,和對方起了爭執。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就見一個男人一臉和氣的勸解,“都是出來做生意的,有事慢慢說,和氣生財嘛。”
秦文不認識眼前的人,不滿的開口,“你誰呀?這事放你身上,你還能慢慢說?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菜,好不容易拿到市場來賣,他給我挑出了一大半,有他這麼做生意的嗎?扒拉來扒拉去,這個彎了那個短了,誰家的豆角不長這樣?”
李光遠低頭看了一眼他面前的那筐豆角。
就這品相,別說往首都送菜的菜販子了,就算是他們這些擺地攤的二道販子買,也得挑挑,不讓挑就得便宜賣,實在是太拿不出手了。
而且看他這擺框,明顯把最好的都擺在上邊了,下邊都是短小的。
秦文這一說,買菜的人也沒好氣。
“咱們先前說好了的,不合格的要挑出來,你看看你這筐菜,上邊的什麼樣,下邊的什麼樣?我知道農民種點菜不容易,賣菜的時候上邊擺點好的招攬生意也情有可原,可你這上下差的也太多了,按照這個價,我再不挑挑,到時候得陪到姥姥家去,你們賣菜不容易,我們賺點錢也不容易。”
“你少跟我說那個,怎麼許別人這麼幹,就不許我這麼幹了?剛才怎麼說的怎麼來,這麼挑就是不行。”
“你要這麼說,這菜我也沒法買了,我還給你擺回去,你願意賣給誰賣給誰,有本事你讓對方不挑都行,我是辦不了。”
買菜的說完就要把菜往回裝,這下秦文可不幹了。
一把上前摁住他裝菜的手,“你什麼意思?動了我的菜,又說不要了,你以為菜市場是你們家開的呀,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眼看兩個人就要打起來,有人已經把管理市場的叫來了。
孫國棟一看是秦文,就是一陣的頭疼,“大文,你又在鬧什麼?賣點菜哪次你不找點閑事兒不痛快是不是?這菜能賣賣不能賣就帶走。”
“嘿,我說孫國棟,你想舔林初夏的臭腳可不是這麼舔的,這是秦家村的菜市場,可不是她林初夏一個人的,再者說了,今天這事兒我有理,是他搗鼓了半天又不要的。”
賣菜的看到孫國棟袖子上的袖標,也連忙開口,“同志,你看看他這菜,上邊擺的是一個樣,下邊又是一個樣,當時買菜的時候他還不讓我往下翻,告訴我上下一樣,我知道上下肯定不一樣,但是他這差的也太多了,但凡差不了這麼多我也不會說這話。”
來秦家村蔬菜批發市場的,都是經常買菜賣菜的。
賣菜的時候擺的好看一點,表面成色會比裡邊的成色好一點,這都是人之常情,大夥心知肚明的。
可上邊是好菜下邊是孬菜,就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