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什麼,但也什麼都不想說。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她整個人處於一種懸浮空洞的狀態。
望著天花板,到後半夜,才合上眼睛。
第二天本應該繼續拍攝,可工作群裡通知,給大家放一天假,顏千繪直接睡到了日曬三竿,中途梁瓊敲門給她送早餐,她短暫地醒過一次,又睡下了。
中午,一道敲門聲響起,她騰地坐起身。
腦袋沉沉的,條件反射地下床開門,門開啟,又“砰”的一聲關上,她很快地進洗手間洗漱,撈起椅子上的外衣披上,才去重新開啟門。
程式言在門口等了五分鐘,終於等到她,“要出去走走嗎?”
“我剛醒。”她說。
“那去外面吃?”他問。
她垂首思考了一會兒,點頭,“可以,我去換件衣服。”
室外天氣晴朗,陽光熱烈,顏千繪看了眼溫度,挑了件短款薄t恤穿上,下半身是一條寬松的休閑長褲,簡單舒適的穿搭。
她沒化妝,只是抹了防曬和口紅,出門前,背了個黑色斜挎包放墨鏡紙巾這些小物件。
“走吧。”她對程式言說。
冰肌雪膚,純黑衣物,黑白對比格外強烈,露出的纖細腰肢盈盈一握,腹側水彩暈染的紋身惹人注目。
他盯著那處,眼裡有灼熱的光,又似在欣賞一副美麗的作品。
半晌過後,他開口,“很漂亮。”
順著他的目光,她的視線落到自己腰側,毫不謙虛,“是很漂亮。”
他彎唇,“紋了多久?”
“中學偷偷紋的,因為在腰側,藏好了誰都不知道,我媽媽也沒發現。”她狡黠一笑。
“青春期的印記?”
“不是,是新生的標記。”
她目光渙散,若有所思,“我曾經做了個夢,夢裡的一座白色的大橋上,我坐在欄杆上蕩著腿哼歌,後來沒坐穩掉了下去,這時候傳來好聽的小提琴曲,海底的浪花像雲一樣把我承接住,一抬眼,看到一個女神降臨,她的裙擺在風中飄動,幾只晶瑩的水母觸須揮舞,後來我也變成了一隻小水母,浮在她手心。”
她說完,指了指自己腰上的畫,“你看,我就是女神指尖的這只小不點。”
程式言認真聽完她的話,俯身脖子微微前傾,垂眼仔細觀察,那邊確實有一隻淡淡藍紫色的小水母,他點點頭,“很可愛。”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胡謅的童話故事你也信?”
“小提琴曲......這個女神是舒燈嗎?”他直直望進她眼中,戳破她編造的童話。
她驚訝地抬眼。
夢幻的泡泡消散,她重新落回地面,開始回憶真實的過往,隨即寡淡一笑,“對啊,是舒燈。”
他們找了家西餐廳解決了午飯,飯後,程式言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遊樂場?”顏千繪仰頭看著眼前高大的遊樂設施。
“普拉特遊樂場,走吧,”他不容拒絕地拉著她往前走,“想玩什麼專案?”
這人怎麼就替她做了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