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固執地認為,她不能和別人在背後議論顏千繪的事,哪怕她沒有惡意,這是原則問題!
顏千繪睡了四十多分鐘,摘下眼罩後發現身邊換了個人。
剛睡醒,眼睛半眯著,她偏頭問:“你怎麼坐這了?”
“國家歌劇院和金.色.大.廳,你比較喜歡哪一個地方?”他說。
她疑惑,“有什麼好選的?”
舒燈在國際上最經典的一場演出就是在維也納金.色.大.廳的那場音樂會,所以劇組早就定好了在那裡拍攝。
他笑,“我在問你。”
“歌劇院吧。小時候在那裡看過一場芭蕾舞劇,我問媽媽以後我能在上面拉小提琴嗎?她說可以。”她食指撩開黏在臉上的發絲,“從那以後,在維也納國家歌劇院拉小提琴的想法就一直在心裡,但也沒實現。後面進入樂團工作,倒是跟著樂團到維也納巡演,在金.色.大.廳演出過好幾次。”
程式言若有所思地點頭,聽她提及樂團,記憶飄到去年在巴黎看的那場交響樂演出,“去年在巴黎我看過莎格蘭特的演出,有點可惜,那時候不認識你。”
她回:“沒什麼可惜,聽音樂又不是看人。”
程式言不好意思解釋自己話裡的意圖,噎得說不出話。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再說現在不也認識了,優秀的人遲早會被人看見的。”顏千繪自誇道,頓了頓她又補充,“也會看見彼此。”
這話算是連他一起誇了。
他跟著笑起來,彎起眼角。
她順手拉開遮光板,兩人的臉被照亮,能清楚地望見對方眼裡的笑意和倒影。
午飯吃完,睡了個賴洋洋的午覺,轉眼就到了晚飯時間。
霞光上演又落幕,墨色籠罩了天邊。
夜晚降臨,在飛機上看星星的本能反應又出來了,她翻出包裡的日拋,在程式言驚訝的目光中,戴好了兩個眼珠子。
“帶美瞳做什麼?”他疑惑。
“讓畫面清晰度從360p變成1080p。”顏千繪笑,繼而解釋,“是隱形眼鏡,我近視。”
城市的光汙染讓地面的人喪失了仰望星空的機會,而在萬米高空之上,在平流層穿梭的客機,帶領著乘客們遨遊在星光璀璨之間。
她縮著身子抵在窗邊,兩隻手虛握成望遠鏡的樣子貼在玻璃窗上,就這樣,將浩渺的星空存放在她的眼睛裡。
忽然,腦袋被一張毛毯罩住。
程式言按著毛毯,給她營造幽暗的避光環境,顏千繪隔著毯子,聽見那道悶悶的聲音,他說:“看吧。”
怎麼看呢?
眼中的星空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了。
她能想象到,他是以怎樣的姿勢替她壓住毛毯的邊緣,隔著後背四五厘米左右的距離,他的氣息似乎要將她包圍。
這沒有讓她不適,內心卻升騰出了比不適還要奇怪的感受。
她在黑暗中僵持著,睫毛輕顫,心跳的聲音被放大,喧囂的熱意如咕嚕冒泡的沸水。
“這樣看,會看得清楚嗎?”他出聲。
“嗯......”她回過神,把頭頂的毯子扯下,將自己放出來,“視野變寬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