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式言來這兒做什麼?
顏千繪此刻睡意全無,凝神思考他出現的原因。
房間響起微信電話的提示鈴,她小跑回臥室,拿起手機。
按下接聽,是程式言打的,顏千繪聽見他說:“看微信訊息記錄。”
她聞言把電話介面縮小隱藏,返回到聊天框。
程式言:明天有空嗎
程式言:我們再談談
程式言:時間地點你定,隨你方便
q:[通話時長 00:16]
所以這16秒裡她說了什麼?
腦袋痠痛,顏千繪揉了揉太陽xue,怎麼也記不起這一通電話內容。
“你們家是還需要門神嗎?開個門吧。”他嗓音低沉,玩笑道。
思及還有個大活人被她晾在門口,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稍等。”
裹上件毛衣外套後,顏千繪開門,把他帶進屋內。
茶幾上有幾張曲譜,都是手稿,紙面上躺著一支黑筆,旁邊有一瓶紅酒。
褐綠色的玻璃瓶,裡面液體的高度還剩三分之二,透明高腳杯底下還殘留著極淺的一點紅色液體。高腳杯邊上,有個一個白色瓷杯,裡面是咖啡。
見他盯著紅酒好幾秒沒轉過眼,顏千繪以為他想喝,不確定地開口:“你......想喝嗎?”
程式言搖頭,突然皺起眉頭,說:“你的脖子,很紅。”
不止脖子,毛茸茸的睡衣衣領上方,鎖骨那一片面板全都泛紅。
顏千繪隨意低頭掃了眼,漫不經心道:“哦,過敏了,等會兒吃點藥就好。”
因為見到了辛禦瀾,昨晚成為她這些年來最激動的一晚,心情如懸浮在空氣上方的泡泡,始終沒辦法落地。
入睡前靈光乍現,她怕一覺醒來忘記當時的靈感和情緒,迫不及待地想把腦海中的曲子寫出來,於是便罕見地開始熬夜創作。
為了提神,她給自己沖了好幾杯意式。
靈感如泉水般湧出,前半部分曲子寫得很順利,一氣呵成地寫出來了,可到後面的時候,似泉眼堵塞,只有些t許的水滴從泉眼縫隙中艱澀地流出。
她有些鬱悶,並不是因為沒法完成曲子,而是因為她毫無睏意。
曲子卡在一半,咖啡因帶來的興奮感仍未散去,她無事能做,卻也無法入眠。
櫃子裡放著幾瓶紅酒,她找出開瓶器,拔出木塞就直接倒進杯裡,也不管自己到底倒了多少,或者說,她知道自己多倒了,但並不在意。
明知自己酒精過敏,但是對酒精的迷戀讓她無法做到滴酒不沾,通常她都會在可控範圍讓自己攝入適量的酒精。
昨晚她隨性喝下了那杯對於她而言過量的紅酒,昏醉到將近午飯的時間。
昏醉和沉睡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咖啡和紅酒混合下肚後,她自己並不好受,胃裡一股酸意,心跳節奏變快,整夜都不太舒服。
入睡的目的達到了,可惜睡眠質量並不好,以至於她現在精神狀態不佳。
白淨的素顏有些疲態,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家裡有過敏藥嗎?”程式言面色不虞。
“有。”顏千繪接了杯水給他,又給自己接了杯。
水杯被擱在桌面,她蹲在茶幾旁,拉出最左邊的抽屜,裡面放著一些常備藥品。
她翻了翻,從一堆藥盒藥瓶中找出一排藥,從鋁塑板的塑膠凹槽裡取出最後一顆白色藥片,就著剛才倒的那杯水嚥下喉嚨
程式言臉上神情寡淡,對她“放任自我”的做法隱隱有些不認同。
吃完藥後,顏千繪對他說:“你先等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