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交心
賀臨禮終於在腦海裡零星收集到一點記憶碎片。
他記得那晚的賀知意哭了, 哭得可憐兮兮，羞憤委屈又無助。
哈……
原來他那時候對她那麼刻薄。
原因已經知曉，眼睛仍被賀知意雙手覆住, 賀臨禮手上沒有動作，嘴上卻不饒人。
“嗯, 對你發情，所以親我一下嗎。”
此刻連他的眼睛都是燙手的。賀知意慌忙撤回了手, 在身上蹭了兩下, 又匆匆挪到身後去。
賀臨禮將她這一連串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只覺得可愛得要死。
賀知意壓根沒在看他，她不想，也不敢, 眼下是真的想走。
她應付不過來這樣的賀臨禮, 她也親不了他。
賀知意嘴唇囁嚅，想要開口卻又無話，下顎突然一陣溫熱, 沒等她反應過來, 賀臨禮已經離開。
上一次還是在昏黃的路燈下面, 那會兒她也看不清賀臨禮的臉，但現在光線明亮, 兩人又隔得極近，連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都無比清晰。
賀知意的心跳聲太過明顯，一聲蓋過一聲, 跳得倉促，賀臨禮肯定也有聽見。
他怎麼那麼喜歡舔人。
賀知意抬手捂住下巴，眼眸清淩淩看他，滿臉又羞又憤, 她想說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張著嘴呆愣愣呼吸，活像只貓。
“我們、我們該走了。”
賀知意顫聲，把要走的意圖又重複了一遍。
賀臨禮揚了揚下顎，勾著笑：“我說了，親一下，做什麼都依你。”
賀知意瞬間哽住，這番話弄得她越發窘迫，她跟賀臨禮在這兒待太久了，而且現在的姿勢還是這樣詭異。
她過往從沒有跟別人太過親密，但她清楚現在說的以及在做的這些，都不該挑在這種公共場合。
賀臨禮總帶著她胡來。
賀知意沒有表態，賀臨禮自也抱著人不動。
但兩人不可能一直這樣僵持不下，賀知意兀自琢磨了會兒，猶猶豫豫，稍微撐起點身，低頭吻了吻他的下顎。
她嘴唇溫軟，輕輕拂過面板，極短的一瞬，蜻蜓點水一般。
賀知意親他了。
更不滿足了。
賀知意快速親完便重新埋在他懷中，她錯過他暗下的神色和滾動的喉結，只悶聲悶氣地繼續問：“可以走了嗎……”
“怎麼，不好奇我有沒有‘買’了你嗎？”
賀知意當即抬頭瞅他一眼。她就是她，商望津決定不了她的歸屬，賀臨禮也一樣。她不是物品，不歸屬於任何人，更不會成為一個交易品流轉於誰手中。
“嬌氣包，逗你的。”
賀知意沒吭聲，賀臨禮卻突然笑得身顫，連帶坐在他腿上的賀知意也跟著輕晃，她雙手下意識攀上他的兩臂，越發瞪起人來。
賀臨禮笑出聲來：“賀哭包，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這麼記仇。”
賀知意又沉默撇過頭去，賀臨禮見好就收，斂了姿態，稍正經道：“那天咬了你，樓從心看不過眼，特意來罵我一頓。”
賀知意只覺得樓經理對她真好。
賀臨禮感受到她情緒的細微轉變，起身湊近了問：“怎麼，聽我被罵這麼開心？”
“才沒有。”
一灘沉寂的死水開始流動，漸漸有了明亮的色彩——賀知意現在生動多了。
“商先生為什麼要跟你要那塊地？”
賀臨禮聞言直起身摟緊人，懷裡軟綿綿的一團，人像被泡進了蜜罐，甜得上頭，他嗅了嗅她的頭發，啞聲打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