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帶著侵略性的蠻橫觸碰,越會讓人覺得惡心。
她起初害怕賀臨禮時,對賀臨禮也會抵觸,或許是兩人之間接觸越來越多,以及賀臨禮對她那些日積月累的好,讓她漸漸對他破例。
甚至讓她以為,她是喜歡賀臨禮的。
這種虛假的認知,被賀臨禮親手粉碎。即便是賀臨禮也不例外,她不喜歡被他碰,不喜歡被他那樣侵略蠻橫的對待,不喜歡他對她越界。
她不喜歡他。
想到賀臨禮,賀知意又覺得脖頸在痛。
她沒有跟以前一樣把賀臨禮的聯系方式全部刪除或是拉黑,盡管她手機裡留有他唯一一個電話號碼。
但返校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一直有意在躲賀臨禮,她本以為賀臨禮會跟之前一樣更換新的手機號聯系她,但賀臨禮這次沒有這麼做。
賀知意後續也沒收到什麼奇怪的簡訊或是電話,她談不上慶幸與否,只覺得終於能靜下心來考慮許香玉的事。
賀知意還沒有想好怎麼聯系許淵。
她原本是想拜託樓從心的,但她最近麻煩樓從心太多,現在反倒有些不好開口,思來想去,她最後決定自己聯系一下許淵。
再者許淵雖然是私人律師,但歸根結底也是律師,雖然他們沒有什麼交集,但就幫她一個忙,許淵應該不是那麼無法通融的人。
她不是非要許淵親自上陣,畢竟律師也有不同領域劃分,只是考慮到許淵情況特殊,說不定可以給許香玉找到合適的律師。
實在不行,她這邊可以試試多開點價。
賀知意都已經下定決心,末了才想起自己之前刪光賀臨禮的聯系方式時,順便把許淵等人的聯系方式也刪沒了。
她最後還是免不了去找樓從心。
樓從心一開始沒問緣由,事後大概想到什麼,還是問了問賀知意,賀知意怕她誤會,跟她如實說了一下事情經過。
樓從心那邊沒再多問,賀知意誠摯謝過,挑時間給許淵打了電話,同樣如實說明找他的原因,沒成想許淵那邊很快應下。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但賀知意沒有深思,想到許香玉很快就能脫離苦海,她沉悶多日的心情也輕鬆了些。
大三臨近尾聲,排課比之前少了很多,排除個人規劃,大家除了期末備考外,基本上沒有別的事情可忙。
賀知意的傷也漸漸恢複,獨獨賀臨禮咬得重的那一處還留有疤痕,也時不時會隱隱作痛。
跟許淵約定的日期眨眼而至。
因為許淵工作原因,兩人約在晚上,見面地點是賀知意定的,在一家格調溫馨的小型餐廳。
賀知意提前半個小時到達,預訂的房間裡有個老式掛鐘,銅擺在暖光裡劃出弧線,掛鐘下的櫥窗陳列著一排七彩菊幹花。
她手下是胡桃木桌,桌面擺放著一份手寫選單,隔壁的音樂穿過牆壁,在她耳邊纏繞,曲目更換時,許淵剛好趕到。
許淵已經提前十分鐘到,沒有想到賀知意比他來得更早,他在她對面落座,兩人並非第一次見面,彼此間問候不算生疏刻意。
賀知意準備點菜,問過許淵,許淵婉拒。
賀知意自己也作罷。
許淵形象一如往日,氣質溫潤如玉,面上總是帶著適度的笑,禮貌而不疏遠,亦不會給人過分熱情的感受。
許淵視線無意掃過賀知意的脖頸,賀知意莫名感到侷促,她下意識低頭,不自然地拉了拉上衣領口,想把還殘存的痕跡遮住。
她頸間已經沒有什麼痕跡了,不細看時更是毫無異樣,除了貼著個不大不小的創口貼,但她今天出門時有意換了高領的衣物擋住。
她猜想大概還是不小心露出了一點痕跡。
是賀知意自己有些心虛。
許淵沒有在意她剛剛的行為,他順勢掏出一張名片,悠悠遞到她的面前,含笑道:“賀小姐,你朋友的事我大概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