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66 掙紮
懷城總是多雨。
教學樓外響起雨聲, 淅淅瀝瀝，將許香玉的哽咽淹沒，許香玉無聲哭了很久, 賀知意一直安靜陪在一旁。
賀知意漸漸恢複平靜，但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安撫許香玉, 只能沉默，一直等到許香玉情緒平複。
“你走吧。”
陰冷的空氣中, 許香玉啞聲一句。
賀知意在這裡待了很久, 久到一整節課過去，再過幾分鐘就會有學生陸續從教室裡湧出，她或許真的該走了。
才剛起步，牆角蜷縮著身體的許香玉進入視線。賀知意突然改了主意, 慢慢朝許香玉走近, 後緩緩蹲下。
許香玉無從察覺的時候，已經被人輕輕環抱。
彼此無聲，大概這樣也算一種安慰。
沒一會兒懷裡重新響起哽咽, 那聲音很低, 剋制到發啞發顫, 賀知意微收緊手，悶聲開口。
“我們, 再努力努力。”
即使緩慢一步一步，也努力走好。
許香玉明白，她都明白, 或許她早就明白，從始至終賀知意都沒有就她先前那番話給出回應，但賀知意發顫的身體已是答案。
賀知意誰都沒有倚靠。
她可能真的只是有點嫉妒，還有羨慕。
哪怕賀知意一言不發地站在她的身邊, 都讓她覺得有了可以喘息的空隙，她也想跟賀知意一樣。
許香玉哽咽著，低聲道歉，一遍又一遍重複。
“對不起……對不起……”
賀知意低語：“我們再掙紮一下。”
“再掙紮一下，好嗎？”
她可以幫她，她會盡力幫她。
她知道她現在也無人可尋，但搜遍腦海還是可以找到一人。她準備麻煩一下許淵，許淵應該可以。
許淵是樓從心的兒子，還是賀任的私人律師，跟賀臨禮也同過校，有過淵源，也幫她解決過麻煩。
賀知意想試試。
但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聯系許淵，畢竟上一次是藉著賀任的名頭，也許可以依託樓從心的關系。
雨聲急促，打得玻璃窗叮當作響，外面的樹被風雨吹打的窸窣作響，滿是瘡痍的心間像也落了雨。t
兩人在樓道角落待得晚了，剛好錯開下課的人潮。
賀知意先回的教室，她收拾好東西時外面大雨仍舊在下，本來準備冒雨離開，剛好碰上他人照應。
對方見她不顧大雨傾盆要走，出聲叫住了她，喚她一起撐傘，賀知意猶豫過後，謝過對方後跟著一起離開。
等到宿舍樓下的時候，賀知意看見了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許程文。
他撐著傘，身形高挑，安靜立在樓下，像在等人，見她出現，一眼認出了她，大跨步朝她走近，臨到跟前停下。
賀知意現在的生活不亂，也說不上忙，雖然每天都有種忙忙碌碌的感覺，但她對時間的流失有認知，只是不算不明顯。
許程文頭發剪得更短，襯得整個人氣質更加老成，面容也不複曾經那個陽光溫和的少年，多了些歷經風霜的味道。
她已幾乎見不到他高中的影子，兩人也確實許久未見了。
賀知意微笑，先問了好：“班長，好久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