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兩句,拎出來都是登徒子言論,該是輕浮又惹人厭的,可賀臨禮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完全叫人無法發作。
心髒突然砰砰地跳,跟那個雪夜賀臨禮咬她時的心情一致,體溫不知不覺回升,薄汗將衣物與面板粘黏,身上越發黏糊糊的難受。
身體震顫的情況已經消失不見,徒留心間另類的悸動,賀知意依舊沉默沒有給他回應,不知過去多久,她才低低說了一句。
“我可能……有點,喜歡你。”
賀知意像是丟擲一個自己有所察覺卻又無解的問題,她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竊喜,更不像在跟他告白,事實也確實如此。
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
但賀知意知道他不會結束通話的。
賀臨禮啞聲:“賀知意,只有一年。”
“我只給你一年的時間,去想清楚你剛剛的話。”
與此同時,金屬開合的清響從手機裡傳出,是賀臨禮那邊的聲音,不知道賀臨禮突然做了什麼。
但賀臨禮的聲音越發沙啞低沉。
“只一年時間,一年過後,你不會再有反悔的餘地。”
就像惡魔的低語,帶著濃烈蠱惑意味,耳邊的聲音沙啞低沉,字字入耳,叫人沉溺其中,無法逃離。
心髒像是已經跳出了胸腔。
煙圈從唇間逸出,飄向不遠處的落地窗前,外面夜景被煙霧模糊。
一片漆黑中零星透出一點燈光,已經有要天亮的趨勢,他所在地的時差,跟賀知意那邊剛好相反。
喉間異樣的幹澀,跟先前聽見賀知意委屈到哭成那樣時的酸澀感截然不同,賀臨禮不自主又深吸一口。
一年。
他自己的事至少要一年才可以搞定,而這個時間,剛好留給賀知意看清楚她的心,想明白她所說的那句話。
他太瞭解她了。
他明白賀知意能懵懂無知到何種地步,瞭解她是個連自己情緒都分不清的人,他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賀知意對他不一定是真的喜歡。
電話裡一片安靜。
他將煙隨意叼在口中,轉眸看向窗外,赤著腳慢慢朝窗邊走近,一手握著通話中的手機,一手持著煙。
外面的天色越發明朗,最後一口煙圈吐出,煙頭隨之被掐滅。
賀臨禮空出一手勾起窗簾一側,只一眼便將窗簾徹底合上,房間內瞬間暗去幾分,他的身影也隱匿在依稀黑暗之中。
短暫的依賴和真正的喜歡有著天壤之別。
對他來說至少要一年,但賀知意來說,則是僅有一年,賀知意對他喜歡與否尚且無法確定,但依賴一定存在。
他很貪心,兩者都想要。
淪陷是他,越界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