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脫口,聲線已經顫抖。
她已經哽咽。
“我睡不著,總是在做噩夢。”
沒想死都是假的。
“我沒有親生父親,親生母親也不要我。外婆走了,賀任也不要我了,只是突然發現……”
還有平院的噩夢三年,護工的暴戾狠毒,護工丈夫的惡心下作。只是這些,賀知意再說不出口。
“我什麼都沒有了。”
絮絮叨叨,有些前言不搭後語,賀知意聲音也漸漸低啞。
“你不該來這的。”
賀臨禮明明可以好好過個新年,卻把時間浪費在她這裡,她聽見了他嘆氣,大概也在為此遺憾。
本想開口道歉,下一秒臉頰傳來溫熱,賀臨禮掌心覆上她的臉頰,沒有迫使她抬頭,只輕柔把她掉個不停的淚水抹盡。
“賀知意,總是在哭。”
賀知意現在真的有些難過了。
聽著賀臨禮嘆氣說完那句,她被他帶入懷中,席捲而來的悲傷讓她再無顧忌,聽著賀臨禮的敘說無聲哽咽。
“賀知意,不是好奇我為什麼不回去嗎。”
“因為憎恨賀任。”
居然不是因為徐秋和她。
“我父母只是聯姻,彼此互不相愛,所以被迫出生的我,成了那個女人痛苦的見證,那個女人也一直都不喜歡我。”
說到這裡,賀臨禮突然輕笑。
“但是怎麼辦呢,我還挺喜歡她的。可我連她死前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賀知意心頭一震,想要抬頭,整個人被賀臨禮壓制,耳邊繼續響起賀臨禮的述說。
“為了讓我專心比賽,賀臨禮連自己妻子臨死前要見兒子一面的請求都沒同意。”
賀知意知道賀臨禮“憎恨”的由來了。
“那個女人死後,我應身居國外的爺爺要求,就此搬去國外生活。”
賀知意抬手,輕輕環上了他的腰。
“一直待到跟羅森特回國參加交流會,回去的第一天就t見到了你,那時候的你膽小懦弱,處處謹小慎微,每每想到你是賀任和徐秋的女兒,對你也越發的厭惡。”
賀知意環抱的手無意識收緊。
耳邊再度響起輕笑。
“漸漸的,發現你還蠢,愚蠢的同時又倔,有時候蠢得讓人發笑,也倔得讓人來氣,就像那個女人在我十歲生日時送我的那隻貓。”
賀知意漸漸停止了哽咽,察覺到她的情緒平複,賀臨禮慢慢把人放開。
他垂眸,賀知意正仰頭,二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