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迷霧
賀臨禮就坐在病床對面, 悠閑刷著手機,等護士處理好離開,他才慢慢抬頭看過來。
賀臨禮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賀知意說不上緣由,她對賀臨禮這些細微的情緒總是無比敏銳。即使賀臨禮對誰都一副冷淡的樣子。
賀臨禮看起來是在等她先開口說些什麼。
一股子要被問罪的感覺。
賀知意突然小聲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病房裡很安靜, 最初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房門緊閉的情況, 基本再聽不到別的聲音, 所以賀知意那句細聲的“新年快樂”,聽起來格外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賀知意的錯覺,賀臨禮好像更不開心,也沒等她深思, 床尾對面那罵人的話已經砸了過來。
“你是蠢貨嗎賀知意。”
很明顯的生氣。
賀知意垂下視線, 頭也不自主低了下去,她沒有回應,兩手抓著蓋在半身的被褥, 被子的褶皺逐漸加深。
可她現在一點也不難過, 腦袋裡一片空白, 什麼也想不到,單純沒話回應賀臨禮的責問。
那副樣子, 大有隨便賀臨禮怎麼說的架勢,可她沒再等來責罵,等到了賀臨禮開口叫她吃飯。
賀知意這才慢慢抬起視線, 看著擱置在她身旁桌面的盒子,興趣缺缺地靠回床頭,雖然很久沒吃東西了,可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好像也察覺不到餓。
賀臨禮也沒強求她,兩個人就那樣安靜待了一會兒。
中途賀臨禮接到電話,通話用語也是賀知意聽不懂的語言,只見賀臨禮應了幾聲,貌似就要準備離開。
賀臨禮臨走還不忘叮囑她記得吃飯。
賀知意輕應了聲,安靜看賀臨禮離開病房。
她漸漸地意識到,賀臨禮好像也忙,時不時就跟不同的人聯系。
跟賀臨禮初見那時,她猜想他應該剛剛回國,那時賀臨禮中文發言都不標準,大機率之前都是在國外生活學習。
但就交流會那段時間來看,賀臨禮對聖倫斯又很熟悉,甚至回國後也直接在聖倫斯就讀,說不定他也是長期待在聖倫斯。
所以賀知意想不到他學的什麼才會這麼忙碌,但她想不明白,也想得累,索性不再去想。
賀知意在醫院住了兩天,出院後聯絡了兼職處的老闆說明緣由。
她總共三份兼職,最忙碌的那個兼職已經有新的人頂了,她算是被迫變相離職,另一個兼職的老闆也委婉讓她離開。
最後剛好剩個一對一的鋼琴家教陪練,僱主得知緣由很體諒她,還讓她最近好好休息,過兩天再去也無妨。
僱主心善,還稱工資會照常給她,賀知意很慶幸,更加不想拖延推遲,出院當晚如期上門陪練。
僱主家請了非常專業的鋼琴老師,賀知意名義上是陪練,但她真正的工作更像是陪僱主家的小兒子。
主學鋼琴的是十四歲的大女兒,尚且年幼的小兒子跟學,但其好動,也總走神,不時會幹擾大女兒學習,賀知意總要留意看著。
她其實不擅長管孩子,但突如其來的醫藥費是一筆開支,住處也還租著,要是這份兼職沒了,後面還得重新去找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