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倫斯廣場的鐘聲整點敲響。
夜燈透過長廊建築中間的縫隙，打在零星穿行的學生身上，許程文就那樣專注盯著在他前面慢慢走著的賀知意t。
她身形瘦小單薄，影子就像此刻的時間一樣，像被無限拉長，許程文怔怔立在原地，看著賀知意漸行漸遠。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跟她靠近一些。
“知意！”
許程文大聲呼喚，賀知意回過身去，發現許程文已經跟她隔了很遠很遠，她意識是自己自顧自往前的原因，這才將許程文拋在了身後。
她站在原地沒動，許程文小跑著追了上來。
“抱歉班長，我沒注意。”
他急於否認：“沒有，是我的問題。”
“我們走吧，很快就到了，知意你回去早點休息。”
賀知意點了點頭，再沒多說什麼。
兩人一路緘默走到樓下，許程文這次沒執意送她上樓，叮囑她幾句後就道別離去，賀知意全都點頭應下，直到許程文轉身離開。
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叫住他。
湧到嗓子眼的話最終還是壓了回去，視線漸漸模糊，她慌忙收回下意識抬起的想要挽留的手，那一刻喉嚨酸澀。
燈光影影綽綽，許程文的身影也逐漸模糊。
她攥緊手指，將發抖的手重新縮回袖中，後慢慢上了樓。
交流會的時間只剩五天。
這期間賀知意再沒收到賀任的電話，而她也再沒想過要回徐秋的那通未接來電。
手機裡的聯系人基本只有方玥一個，方玥知道她平時要上課，就不時透過資訊跟她聯系，除了每天關心，更多的是跟她分享日常。
日子周而複始，僅剩的五天交流會也在逐漸縮減，交流會的最後一天，由羅森特教授授課。
羅森特教授看起來仍和之前一樣和藹，講課時不乏幽默，總會從絮絮叨叨中，引出不少有趣的觀點，惹得臺下學生們不時發笑。
賀知意專注聽課，一直做著筆記。
她先前落下的課程，經由許程文的幫助也勉強補上，當然也得感謝羅森特教授，讓她在交流會最後一天不至於那麼吃力。
伴隨著一陣嘩然的掌聲，下課鐘聲響起。
羅森特教授課程結束，末了向臺下的同學致別，本以為短暫的十日之期，算是在此劃上句號，但教授卻單點了賀知意。
大意誇她可造，希望今後有緣再見。
［嗨，教授，您那個學生晚上會來嗎？］
臺下有人出聲，適時打斷這場嘩然。羅森特教授在人群中尋找說話者，賀知意也循著聲音看去。
見那發聲者正是洛威爾。
洛威爾不知什麼時候起身，一手撐在桌面，一手朝羅森特教授方向招手，稜角分明的臉上掛著張揚肆意的笑，期待之態溢於言表。
關於羅森特教授的“特殊學生”，賀知意在之前那晚交流會上略微聽聞，但她瞭解不多，眼下也不甚在意。
反倒是身旁的許程文悄聲給她解釋起來。
“羅森特教授在業內極具聲望，年輕時就基本不收學生，現在想在他手下學習更是難求，但教授之前上課時，幾次提到他手下在帶的一個學長。”
“上次那場交流會，羅森特教授本來說把人帶來跟我們見見，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學長沒有出現。”
“洛威爾一直想到羅森特教授手下，所以對那個學長很感興趣。”
許程文詳細給她解釋其中緣由，賀知意也安靜聽著，等話都說完，許程文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很像高中時八卦的同學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