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哪吒對阿萍的小心思,再說一個上位者怎麼能讓下位者打得鼻青臉腫?
“唉。”阿萍收起手中的藥瓶和藥棉,心想自己又要和神做思想工作了。
真好笑,沒穿越以前她笑話某黃毛忍者就會嘴遁,現在穿了,黃毛就是她自己。
阿萍對楊戩擺手,直言道:“二哥言下之意我懂,但這又不是三軍列陣前這般的大場合。我的面子哪有實力重要。”
“今日腫痛一時,也好過以後刀兵近身一剎。”
說完正理,她又笑言:“不論從女人還是首領的身份來說,顏面這玩意,我不同場合看重程度不一樣。二哥你要相信哪吒是有分寸的,他行事很有規矩。”
楊戩稀奇道:“你說三郎規矩?這倒是新奇,他這個混世魔王竟然在你這裡得了個好評。”
阿萍看著楊戩張張口後又合上,有些欲言又止。
她和楊戩相處的時間,畢竟沒有他和哪吒相處的時間長。與人交往,阿萍始終記得交淺言深二字,她唯二破開這規則的情況,只有兩種。一是想蠱惑人心,收服勢力,二就是被牛聖嬰激得。
而這兩種情況下,楊戩都不包含在內。
她現在和灌江口的勢力,彼此是保持合作,也能隨時拉開距離的關系。
哪吒,無論是以前聽過的神話故事,還是現今的相處。阿萍都覺得這位神仙挺符合她意識中的刻板印象。
一個多數東亞小孩都夢過崇拜過的神仙。
不提他身上的神職分屬,阿萍相信多數人都沒有真正瞭解過哪吒能庇護什麼。印象中對於這個神仙記憶得最深刻的點,大概就是鬧海和反抗父權掙脫母愛陷阱的剔骨還父削肉還母。
最後的結果呢,想必聽過的人都清楚。
在很小的時候,阿萍於某一時期是很崇拜哪吒的,直到她再長大回頭來看哪吒時,她便明白哪吒的悲劇。
也不怪為什麼東亞的小孩會往他身上投射情感。
因為他反抗了又失敗的結局,還以為他失敗後仍然不肯低下的頭顱。
這些特點會讓我們以為自己就是‘他’。
反抗得不徹底,清醒的不堅決,就會被俗事裹挾塞進規矩的模子裡,不得解脫。
他就是另一個我啊
阿萍心中嘆息,對於哪吒這位神仙,她心中是既憐又愛,像是看著小時候長不大的自己,在困局中左支右拙的自己。
所以相處時,她對哪吒的態度也與面向眾人時産生了微妙的不同。
她想,在她誕生的那個異世裡也很少有人能真正的反抗父權,掙脫母愛騙局。
覺醒的路太漫長了,期間持續的陣痛煎熬著路上的彼此。
阿萍她想或許在西遊這個世界裡,至少讓哪吒自由一次。
這心中的無數話語,讓阿萍無法對楊戩說出。她只對著他笑了笑,語氣溫柔又飄忽:“等以後時機到了,二哥你看那時的哪吒,就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講他了。”
楊戩清楚,卻也知道看樣子,他再問阿萍也不會再說下去了:“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你們在講誰?”
一道清脆的男生從演武場外傳來,楊戩轉身,阿萍探頭正瞧著哪吒和太乙真人師徒二人一同走來。
哪吒滿臉好奇,太乙真人卻仍是面無表情,做著世外高人仙氣飄飄的樣子,唯有黑漆般的眸色較往常深沉了些許。
等雙方見禮後,太乙真人拂塵在阿萍面上,隔空撫過,瞬間阿萍臉上的傷便頃刻間複原。
阿萍笑著向他道謝:“多謝真人援手。”
太乙真人收回拂塵,瞧著面前的漂亮姑娘,語氣平淡地回答:“不用,畢竟你這傷是我徒兒打的。”
一句話又一次哽住了阿萍,好在她面對大佬臉皮一直很厚,笑一笑後便轉了話題。
她看向哪吒問:“事情辦完了?”
哪吒與她對視一眼,嘿嘿笑出聲:“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