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眾人看見年輕的城主停頓了幾息,隨即又像想到了什麼,面上帶些複雜的情緒說:
“若是覺得後續要花的銀錢太多,我這裡還有一招,就是有些無恥……”
隨著她的講述,眾人也不傻,隨即明白了她話裡的深意。
她想把玻璃的販賣與一種特殊的錢幣繫結,那就是再創新一種禾城錢。
一枚禾城錢能換普通的五百錢,而外人要想買玻璃製品,只能用自己的錢去換禾城幣。
這招可真是光明正大地賺錢啊!
玻璃生産的技術只有禾城有,只要禾城確保玻璃製作的方子不流出,這法子用來,禾城算是穩賺不賠。
當然穩賺不賠的前提是禾城能護住玻璃方子。
菽率先想到了禾城一日不停的火器改造,這其中也有他的參與,他便知道得更多。
圖紙層中最深處那張,上面書寫的構想,讓他瞧了也驚駭。
小小的一個禾城倡導的科技之術,研習得深了似乎比得上神仙搬山移海之能。更可怕的是這科技之術的研習門檻要比法術簡單得多。
菽在禾城待了有一段時日了,雖然多半周轉在各處研究工藝,但也察覺到了禾城的不同與阿萍的做事的出眾。
她與禾城的存在獨異於世間,像是一種全新的,能顛覆世界的存在。
而將這種存在握在掌心的女人,在菽的眼裡還很年輕,在修道者中也屬年幼。
按道理說年輕人做這種‘大事’時,心裡難免忐忑不安,做事會有些瞻前顧後,可誰知道呢?
他在禾城幫年少的城主做事,自己以前也是一方人主,所以在觀察思慮間能品味出不少下位者考慮不到的東西。
就像今日,阿萍提出的將玻璃與新錢聯系在一起的售賣法子,在菽這裡就挺讓人他耳目一新的。
至於她不想稱帝的想法…
口出狂言直指帝王者為民賊獨夫,他雖然覺得訝異,心裡的波瀾起伏卻很快平靜下來了。
畢竟在古時就無天定的制度體系,皇帝這一詞在他們這種古神眼中,誕生的時間也還短暫。
以後再出現什麼新玩意,他們也並不驚訝。
更何況…
更何況大哥曾經掐算到眼前這個小姑娘來歷不凡。
菽環視周圍在場的人族,看他們一個個年紀不小,在神的眼中卻是如孩童般鴻蒙初開。
阿萍小姑娘現在講的東西對於這群孩子來說還太早了,他們怕是絞盡腦汁也無法想象出阿萍口中沒有皇帝的未來。
菽捋著胡須長嘆了一口氣,看向阿萍,對上她清澈的碧眸,說:“不想當皇帝,那你就做神怎麼樣?”
阿萍疑惑地問:“這話是從何說起,我修煉不精又沒積攢功德,憑什麼成就神位?”
菽點頭後又搖頭,向末席坐著的一個小姑娘招手。
阿萍順著他招手的方向看去,看見坐在桌尾的顧婉,她彎腰從地上抱起一個花盆,那花盆裡種的植物儼然是阿萍極其熟悉的水稻。
不過這水稻!
阿萍瞪大了眼睛:“這是!?你們什麼時候研究出來的?!”
顧婉笑著瞟了誠郎的方向一眼,說:“當然是在禾二郎送上的一株雄性不育的野稻子的時候。”
要不是怕影響了現在談話的氣氛,顧婉還挺想在城主面前告上誠郎一狀的。
他又不會種地,白白耽誤了一些時日,險些養死了珍貴的原始種。
若不是有菽老先生在,他們農科的人險些救不活原始種了。
菽瞧著站起身後,快步走到新種水稻面前左右觀看的阿萍,等她向顧婉問夠了問題,才又道:
“只要禾城的軍隊外出降妖除魔時,一邊散播良種,一邊宣傳你那些理論,等到田地豐收時,城主你圖謀的那些事情便盡可以成了。”
阿萍聞言大喜:“這好,這是好事!哪怕我暫時不能成事,能夠讓大家吃飽一些總是好的。”
瞧她那高興的樣子,菽還真是怕她樂昏了頭,將良種一下散播出去,便教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