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聽嗎?!
黑痣極力想去看同伴臉上的表情,卻因為地道的地形限制,他除了看到壁上同伴晃動的影子,從上面感知他們的情緒以外,他的視野中存在的更多是黑暗。
他又感覺到了身後吹來的冷風了。
向前走總比向後走容易,黑痣顧不上死去的同伴,催促著前方還活著的人:“別管死人了,先往前走,走到寬處我們再說!”
是啊,這地道好像是寬寬窄窄交替的,是了先往前走!
馬匪們又在地道中前進起來,他們甚至沒發現被他們推到一邊,與小孩模樣靠在一起的同伴並沒有斷氣,他活著被其他馬匪丟進了黑暗中。
剩下的馬匪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跳進了一個較寬敞可供他們低頭站在一處的空間。
這會兒,他們已經無暇去想漢人的陰謀詭計了,他們只覺得彼此在黑暗裡度日如年。
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真對上對上鬼神之事,誰又能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現在該怎麼辦?”
馬匪們望向帶著他們進去地道的人黑痣。
眾人的目光讓黑痣渾身都不對勁,可讓他認錯和承認他們撞鬼,他又不願意。
只能強撐著面子,說:“爬回去更難,因為知道路上有東西在了,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我們總是不回去,首領會派人來找我們的!”
黑痣心裡其實也飄乎著,但地面上的馬匪大部隊卻又給了他點底氣:“先在這裡坐著休息,不敢走,那我們就不走了。”
馬匪們不知道,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暗處埋伏起來的鹿關百姓注視著。
此時慕容塗和淑娘已經和地道內的百姓們會和。
地道中的馬匪們不動了,百姓們都有些焦急,小聲討論著:
“現在要怎麼辦,就這樣出去困殺他們?”
“不,還是再嚇嚇他們,把他們趕去前面,不然我們的陷阱不就浪費了!”
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在各處遊走的梟奴和誠郎跑到了慕容塗和淑孃的身邊。
梟奴:“淑姨,慕容叔,你們那邊的地道內有幾個人過來了。”
誠郎:“他們身上焦臭焦臭的看著離死也不遠了要解決他們嗎?”
慕容塗和淑娘異口同聲地說:“不要殺,把他們引到這邊,引到這邊的馬匪面前。”
誠郎撓著頭問:“過來,馬匪又不會互相幫助。”
他和兄弟們雖然不是馬匪出身,但水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些下三濫的沒有道德的人,可不會救助傷得厲害的同伴。
他不懂,梟奴卻懂了,他靠在誠郎耳邊給他解釋:“這是要讓馬匪們自相殘殺。”
梟奴想也是,他們這邊玩火,沒想到淑姨、慕容叔的那邊也玩火,這不就是天定良緣嗎?
也是,地道裡的對敵招數有限,撞到一起也不稀奇。梟奴臉上露出了個帶著惡意的笑,他想臉和身上都燒爛的惡人,最後的價值就這樣了。
只有盡可能地去殺惡人,去折磨惡人的時候,梟奴才會覺得自己變得幹淨了些。
在地道裡的大人們贊同了慕容塗和淑孃的意見,梟奴就自告奮勇地帶著人手去辦讓地道內兩方馬匪會和的大事。
慕容塗望著他輕快的腳步,皺起了眉頭,覺得這個孩子怕是因為以前的經歷變得分外扭曲了。
罷了,他想以後自己多分神盯著梟奴就好。
眼下重要的是要解決地道裡所有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