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太美了。”淑娘把放在旁邊的輕巧的竹製盾牌遞給慕容塗:“待會兒要是還有人下來,我們在使勁往陷阱裡吹麵粉。你拿著這竹盾牌,待會兒要真的雷暴開炸了,好歹我們往身後地道鑽去,拿著這個給後路堵上個一時半刻。”
“這招不能在寬闊地帶使用,再者萬一和人打起來時風向變化了,不是坑自己人嗎?”
慕容塗尷尬地笑了笑:“是我想得太輕鬆了。”
笑完他也重新和嫂子淑娘警惕著對面地道的動靜。
蠟燭陷阱內的蠟燭依舊在燃燒,雖然被那兩個被火燒得痛得昏死過去的馬匪踩倒了不少,但地上依然有不少蠟燭在燃燒。
地上倒著的兩個馬匪身上火焰依舊在燃燒。他們的頭發、衣服、和不愛洗澡的習慣讓他們自身在可以用來當做燃燒物的價值翻了倍。
淑娘冷漠地望著到地的兩個馬匪,還有蠟燭陷阱中愈發濃鬱的濃煙,她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地道戰閃動著如同夜貓子一樣的金光。
她想除了燒死,要是地上還能抓到馬匪,其實千刀萬剮用在他們身上也不錯。
光是砍頭割脖償命對於他們來說不夠。
就在淑娘腦中略過許多從古至今的酷吏刑法時,她又聽到了地道內的腳步聲。
她慢慢地撤回自己停留在蠟燭陷阱地上、那兩個生死不知馬匪身上的眼神,臉上露出了個惡意地微笑看上新的獵物。
淑孃的耳朵先聽見他們叫罵著漢人在陷阱裡放煙偷襲卑鄙的聲音,又聽見他們跳入蠟燭陷阱的聲音。
腳步聲有一、二、還有更多,她再次抬起手動作,用盡全力往蠟燭陷阱裡吹去麵粉。
在蠟燭陷阱裡粉塵裹挾著火焰狂舞時,吹完所有面粉的淑娘她瞧見陷阱中有兩個人強忍著烈火焚身劇痛,想要過來把她和小叔拉入火海的舉動。
淑娘面上冷笑一聲,隨後抓起裝著麵粉的袋子向他們面上揚去。
做完這個舉動後,她又從自己的百寶箱找出裝著猛火油的瓷瓶和火摺子。
淑娘先是拔開火摺子的封口把它燃燒的內芯吹燃,往蠟燭陷阱裡一丟。隨後她又瞄準了蠟燭陷阱裡蠟燭的位置,她把裝著猛火油的瓷瓶拔開封口,把瓶子往裡狠狠地擲去。
她此刻在想去死吧!你們這群畜生不如的玩意兒!
伴隨著猛烈的爆炸聲,淑娘被身邊的慕容塗一把拉進了他們身後的地道。
在兩人狼狽地滾進地道時,慕容塗也把手上拿著的竹盾用力地封住身後的入口。
該如何形容這聲巨響呢?
真的就如同傳說中老天爺降下專門懲治惡人的天雷一般響亮!
慕容塗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被震痛了的同時,他摁在他和嫂子兩人現在在的地道入口封堵的竹盾,差點被蠟燭陷阱裡傳來的詭異怪力頂開!
剛才發生的一切是術法嗎?
要說是術法的威力,為什麼它的發動條件都是些凡人的物件呢?
原來萍主公是真的能做出以凡人之力行撼天之舉的力量!
慕容塗內心震撼,他從沒想過凡人之間的爭鬥內,凡人能用出威力不輸妖魔天神的招數退敵。
要是大洲內每個凡人、不、每個國家能掌握這樣的能力,他們又何須為了風調雨順傾舉國之力去求神拜佛!直接抽調兵馬與神佛對等地談交易不就行了嗎?
慕容塗想他這次經歷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在眼前成真,他總算是看清楚點主公阿萍這個姑娘心中的狂妄。
她是真的瘋子!
天子之劍斬天子算什麼,和她更深處想讓凡人從神佛面前站起來的想法相比,前者簡直平凡無奇!
慕容塗感覺自己病弱的身體裡燃起了一叢愈燒愈旺的火焰!
他這輩子跟著頗超氏瘋定了,他們走的這條路無論最後是失敗還是成功,他們這群人都能青史留名!不!不!除了青史,這世上的神佛妖魔都能記得他們的名字!
慕容塗心緒起伏劇烈,劇痛的手臂也讓他卸了力,身體上傳入腦中的疼痛感讓慕容塗回過神,他側頭和一臉驚魂未定的嫂子淑娘,說:“成了,我們走。”
淑娘慌忙答應:“是該走了,麵粉用完了是時候該去和隊伍會和了。”
此刻的淑娘完全不知道小叔慕容塗說出口的‘成了,我們走’的意思。
她以為的表面我們走的意思,實際上卻是慕容塗在親眼見證凡人也能使出驚天偉力一招,被震碎三觀後,在心裡對阿萍的徹底拜服。
在世人大都求神拜佛問鬼神的主流中,慕容塗願意逆流而上去到阿萍身邊。
他想要知道在她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他想知道在她心中人應該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