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是在誰的洞府裡,敢這樣撒野,嗤!——”
少年妖怪的狠話說得挺有氣勢,就是唇角還在滴血的樣子,瞧著過分妖異詭豔。
讓人瞧著是又迷又怕。
阿萍挑起一邊眉毛,上下盯了聖嬰幾眼,笑他:“他是在牛魔王的洞府,他一直知道。”
好嘛,她這真話哽得聖嬰沒話接了。
少年妖怪一向驕傲自滿的心,在這一瞬間因為阿萍的話緊緊瑟縮了一下。讓自卑的情緒找著破綻,趁此機會攪亂他的心湖。
是了,自己要是有父王的威信,青面這雜毛狐貍又豈會有膽子去冒犯阿萍!
聖嬰自己都沒有和阿萍共浴呢!
對了,攜手出遊也是沒有!
聖嬰抬眼看了阿萍一眼,沒在她臉上看到她對自己的瞧不起。
她只是普通地用話刺了一下,不能保護她的沒用的牛聖嬰。
聖嬰是不會為自己沒用的事實找理由的妖,他低低的嗯了一聲。
此刻對自己感到不自信的小牛精,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話題轉移阿萍的注意力。
一人一妖相處的時日越長,聖嬰面對阿萍時,總是會強烈地不想要讓她看到自己的不堪,分毫也不行。
眼下,聖嬰輕巧地丟擲一個合適的問題,轉移阿萍的注意力:“對了,我不是已經躲著你了,阿萍你怎麼會找過來?”
阿萍現在才找到機會,把自己一直攥在右手中的簪子,遞到聖嬰面前:“你這話說得難聽。什麼找過來,弄得像是你丟了一樣。”
她嘆了口氣:“有心的妖自然會引我過來找你,看見些你不想讓我看的東西。”
阿萍覷到聖嬰面上,因為她的話語逐漸冷下,再次嘆息:“瞧瞧,當初我就說過,我來了你家肯定是要受委屈吧。先是狐貍後是小妖,什麼樣的妖精都想讓我吃虧,也都壓在我頭上。你有個小大王的諢號又能如何?他們還不是不把你當回事,自然也瞧不上我。”
“好了,我記下了。”聖嬰拿過阿萍手中的發簪深嗅,記下這有心妖怪的血腥味“我會給你個讓你感到痛快的答複的阿萍。”
“總有一天。。。罷了。”聖嬰看著像是還想說什麼,卻中途住了嘴了。
因為他估計現在的自己在阿萍這裡,絕對是沒有什麼信譽存在了。
現在再對她許諾什麼,她都會把自己說的話當成畫出的假餅。
那他還說什麼?
放阿萍回人間是不可能的,聖嬰較著勁兒不肯鬆手。
他想他還是為她做出實際的行動,再來她面前說。
阿萍看見這會兒沉默寡言的聖嬰,有幾分感覺不適應,她盯著他帶血跡的下巴,輕聲說:“你一向是說到做到的,這點我信你。現在夜深了,我們回房休息吧?”
聖嬰點點頭:“好。”
後來在小妖們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在小大王進食期間闖入的凡人女子。她居然毫發無損地把小大王給領了回來。
他們驚嘆著,唏噓著,不知道名叫阿萍的女子是憑什麼?
他們不知道,阿萍自己卻清楚她憑得不過是她自己和小牛精骨子裡相似的、不要命的那股瘋勁兒。
夜深了,躺在床上,阿萍翻身面對著睡在自己身旁的少年妖怪,她忽然想了一句俗話。
一張床上睡不出兩種人,這話說的是夫妻,但現在拿來說她和聖嬰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