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宋星運著想,畢竟一個沒吃過苦的丫頭,到時候跟了一個爺爺是資本家、爹媽是□□,出身不好就算了,看起來還是個不能吃苦的人,萬一以後這世道再有什麼變故,誰能幫得上忙呢?那不是直接推丫頭進火坑嗎?
哪怕是卓行路救了三個人,看起來不是本性純良,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又扛不起擔子。
雖然事先有所準備,已經給宋星運找了個物件先接觸著,沒想到卓行路竟然直接找上了宋星運。
照現在的情況看,宋星運和向東接觸的太慢了,這下要抓緊撮合宋星運和向東那個小夥子的事兒了。
唯一讓他們暫時放鬆的是卓行路沒有和宋星運提他寄信、寄東西回來這回事兒,至於是為什麼他們也不清楚。
但是隻要卓行路不說,宋家人想著總有方法能應對。
一屋子的人心懷鬼胎,宋家的想著怎麼讓卓行路和宋星運擺脫關系,卓行路在想著宋家人這兩年來攔了他多少信,只有宋星運在狀況外。
還是常英開口了,說:“那怎麼不行呢,就住一夜而已,可別說打擾這種話,也太見外了。”
“你去給小卓把咱們家的那張折疊床攤開,就在星安屋子裡面呢,再給他找床被子還有被單。”常英奪了宋星運手裡的西瓜,指揮著她去做事兒。
宋星運只好起身,去三哥屋子裡給卓行路收拾東西。
宋星運走後,屋子裡的氣氛降至冰點。
卓行路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的吃著宋星運給他的瓜,瓜是脆沙瓤,汁水很多,又甜。
宋國棟問:“小卓啊,這兩年吃的住的還習慣嗎?”
卓行路正好吃完最後一口瓜,他把瓜皮扔到了一邊放著承垃圾的筐裡面,答道:“吃住都還習慣,老鄉人都很好,對我也很照顧。”
“談物件沒啊?我沒記錯的話今年也該20了吧,沒有談個物件什麼的?”常英問。
兩夫妻一唱一和看起來很關心這個許久未見的鄰居。
沒等卓行路說什麼,常英又說:“星運這姑娘啊,最近都在談著了,兩個人我看相處的還挺融洽呢。”
“你倆又是差不多年齡,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事兒了。”
卓行路聽完常英的表述隨即瞭然,宋國棟和常英問他過得好不好是其次,有沒有物件更在其次,重點他們這是在敲打他、告訴他宋星運已經有物件了,讓他早早斷了不該斷的念頭。
如果說剛開始還是猜測,經過常英和宋國棟的旁敲側擊後,他更能確信就是宋家父母截下了他寫給宋星運的信。
宋星安在郵局開郵車,是再方便不過的身份了,卓行路所有的信件都填的是卓家的的地址,分發的時候宋星安的確是最能掌握一手訊息的。
兩年,46封信,從被郵車載著,從一個省到送另一個省,跨過千百公裡,沒有一封情意被傳達,沒有一封訴說被回應。宋星運不是不回信,而是沒有見過信,所以竟然才反問他為什麼這兩年沒有寫信回來。
就是說,他這兩年寫的一封封落款寫著祝你安好的書信,宋星運一封都沒有收到過。
他有些欣慰,因為不是宋星運不願意回,而是宋星運根本沒辦法回。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辦許多,根本沒必要糾結宋星運到底為什麼不回信,這樣一想,他一天的鬱結瞬間消失殆盡。內心烏雲全部散去,陽光普照。
至於宋國棟和常英說的宋星運的相親物件,他根本不在意,根據他對宋星運的瞭解,宋星運吃軟不吃硬並且慢熱,就光看今天宋星運對和她相親的那個人的態度就能知道,宋星運對他明顯保持著距離,兩個人認識最多不過半月,恐怕是宋家二老知道他要回城的訊息之後就緊趕慢趕篩選出來了個物件,要宋星運去接觸,這樣等他回來了之後,看到宋星運有了物件,他自然而然能死心。
卓行路此刻感慨的是,他們對宋星運的瞭解是真的不夠。短短時間內想要讓宋星運接受一個人太難了,更何況接納的還是下半輩子都要在一起過日子的人。
卓行路不願意直接戳破信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根本不願意和宋家人鬧掰,哪怕他的目標不是宋家而是宋星運,可是宋星運畢竟是宋家的人。
所以他就幹脆什麼都沒有說。
卓行路又想到了兩年前,也是夏天,熱的像是焦灼的火焰,人在這個天氣生活渾身都被汗濡濕,一天得沖三四次涼,風走到哪都帶著熱氣,甩都甩不掉。
他一個人走到宋星運家門口,叩響們,他是臨走之前來和宋星運告別,宋家父母開門後卻告知她宋星運不在家,他便等著,一直等到火車都快到出發的時間點,他還是沒有等到宋星運。
他錯過了和宋星運告別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