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害死了語素,皇兄,和霍兄。”
他垂下眸,“朕是個罪人。”
“皇帝……”太後怔怔看著他的背影。
“兒臣告退。”
晏嬴從始至終沒有轉過身,殿門推開,晏嬴徑直離開,他們出了太後寢宮直往禦花園走。
晏嬴在前面走,遲公公後面跟著,眼看離禦書房越來越遠,公公藉著膽子幾步上前恭謹道。
“陛下,可是要去禦書房?”
“去祥雲寺。”
祥雲寺廂房
“娘子,主君也太狠心了,這祥雲寺天寒地凍的,他居然真的捨得。”
“您看這屋子潮濕的,手一摸全是水,我們來的匆忙帶的碳火怕不夠。”
松玉哀嘆一口氣,愁眉不展。
魚若坐在屋子裡,寒氣直往她脖頸裡竄,她縮了縮脖子,擾緊狐裘,聞言可憐兮兮道:“那我們怎麼辦?”
她賭氣來,就不可能灰溜溜回去。
松玉安慰道:“無礙,奴婢可以找寺裡借些碳。”
魚若點點頭,松玉手腳麻利,很快就將屋子收拾好,在她收拾的期間魚若也沒有閑著,她冒著寒風,出去尋碳。
祥雲寺佔地龐大,宮殿林立眾多,走廊七拐八拐,十分繞人,尤其走廊還簾子遮擋,風灌進來,魚若一張俏臉被風吹的煞白,手指通紅。
魚若的臉和手每日用玉雪膏養著,養的細皮嫩肉,這冷冽的風颳得她生疼,她眼框一下就紅了,眼淚打著轉,沒有了在魚父面前的倔強和傲氣。
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女娘,突然離開家還來到一個這樣吃苦的地方,心裡怎麼不苦。
魚若吸吸鼻子,滿腹委屈,尤其想到魚卿此時可能窩在父親身邊被父親輕聲哄著,劉氏還會給她熬湯,哥哥或許也會陪著她,就難受的更想哭了。
她走著走著,在走廊處蹲下縮成一團放聲大哭。
走廊處,慧緣大師帶著晏嬴往廂房去,路過走廊時聽見了嗚嗚聲。
“誰在哭?”晏嬴道。
“應是被罰抄經書的小弟子,打擾了陛下,阿彌陀佛。”慧緣大師雙手合十道。
“不,這是女子的聲音。”晏嬴道。
“女子?”慧緣大師疑惑,這時他想到般回稟道:“魚家娘子範了錯也來了寺廟,這哭聲應是她,想是一人離家故而害怕哭,望陛下看她年幼莫要計較。”
“魚家娘子。”晏嬴嘴裡揣摩這句話,後面的遲公公也是心裡一驚,未曾想到了這裡也能遇到魚家娘子。
莫非主子與她真的有緣分。
晏嬴尋著聲走去,走廊下,少女穿著狐裘蹲在地上,風吹得她狐毛浮動,頭上的絨毛球黏在發間,整個人可憐無助,腳邊還擺了一個裝著黑炭的籃子。
黑炭燒起來煙味大,還伴有黑霧,少姑娘愛美又嬌氣,吃不得苦,燒這樣的碳怕睡不好覺。
“去拿一些銀絲碳送過去,就說是慧緣大師送的。”晏嬴吩咐道。
“是。”遲公公喊來幾人,把事情交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