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飲檀的話音消失在空氣中,她的臉側被男人捧著,只看得見他專注的神情。
顧飲檀眼底的緊張沒有逃過男人的目光,她在擔心的事情很容易讓人猜到。
“這段時間別出去了,外面亂,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再說好不好?”段竟聞了聞她身上熟悉的香氣,從後往前抱著她,頭也擱在她的肩上。
顧飲檀想也不想:“不行……流章在外面,外面的疫病怎麼辦?”
她說話時,腹部一動一動,隨著她的呼吸滾動了一下,段竟放在上面的手自然感受到了。
段竟的聲音悶悶的,仔細聽還有點委屈,顧飲檀到嘴的話就這麼止住了,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去找顧流章好不好?你就安心待在我身邊不好嗎?乖,你順著我點,我會對你很好的。”段竟黏黏糊糊地纏著她,別人放在鞦韆上,自己緩緩跪下來,仰頭親她。
“喂……你這是犯規的!”顧飲檀推不開他,掙紮的時候一腳踢在他的腿上,被男人握住腳。
她掙紮著就變了味道,最後忍不住沉溺在這個吻中。
夜裡,點點燭火映照在窗戶紙上,只有書房的燈還亮著。
段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大夫進來,他才緩緩將視線從桌上移到大夫身上,“怎麼樣了?”
大夫彎腰道:“已經安置好了,貴人最近不能碰冷水,除了每日都喝的藥,接下來三個月的安胎藥也已經準備好了。”
段竟點了頭,又像是想起什麼了,說:“她說自己想吐。”
“貴人身子骨弱,誕下一子確實可以緩解情毒,但孕期反應會比一般女子更重,侯爺應該注意多陪著貴人。”
段竟思索片刻,才說:“行了,這沒你的事了,去領賞吧。”
大夫出門前又轉身說:“侯爺,近三個月不得行房事。”
大夫出去後,段竟又坐了一會兒,他手心冒汗,連文家的罪證都沒心情看,他翻出一本已經破舊得不行的書。
在那幾首古詩上劃了又劃,在紙上寥寥寫了兩個名字,越寫越滿意。
直到燭火微弱,他才眨了眨痠痛的眼睛,走出門的時候他眼前一片雪白,狠狠閉了下眼睛。
庭院裡的地上照了一層霜,明月過分光亮,一眼看去還以為是白茫茫的雪。段竟的手指伸出去,好像被燙傷了一樣,他立刻把手收回來攥緊。
他的書房離顧飲檀的房間很近,沒走多久就看見侍女守在門口,他推門進去了。
月色朦朧,沒有門外那樣刺眼,柔和地籠罩在床上那人身上。
“不要……”床上的一小團隆起睡得並不踏實,時不時發出一點夢囈,像是小貓一樣。
段竟盯著她的面容,這段時間長了點肉,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不少,甚至多了一絲乖順。
他原應該是喜歡的,但卻難得覺得愧疚。
段竟抓著顧飲檀微涼的手,他像個小偷,看著月光肆無忌憚地爬上她的臉,只有羨慕的份。
大夫說了不能驚擾她睡覺,懷孕的女子入睡是很困難的。
所以即便他很想很想聞一聞那股香氣,卻還是忍住了。
“不要……我不想要……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