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不是打算得到自己確切回答的,只是試探一下男人的態度。
娶她還是不娶她,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態度。
前者說明他賭上了所有,後者說明要她賭上所有。
賭上所有……顧飲檀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看你表現……”段竟貼著她的耳朵,模模糊糊地回答。
話音剛落,顧飲檀掰過他的臉,不由分說地印上一個吻,唇齒相交,所有話音都隱匿在水汽中。
嫋嫋的白霧間,兩道身影交纏,其中一個身影霸道又剋制,摁著她、追著她,直到天光乍現。
做那事的時候,段竟總是全身心控制著,但卻是他控制力最弱的時候,相反之下,顧飲檀總是一言不發,也沒什麼反應。
段竟的大掌放在顧飲檀小腹上,沉默地盯著,好久才起身帶她去洗漱。
顧飲檀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譏笑一聲,她扭過頭去,在接觸到床的一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翌日。
“我可以離開了嗎?”
顧飲檀一張嘴,聲音就嘶啞到快要噴出火來,她只問了一句就立刻閉上嘴。
沉默著喝了口段竟遞過來的茶,她仰頭看著段竟。
段竟才穿好衣服,一絲褶皺都沒有,春風得意地低下頭說:“還想喝水嗎?”
顧飲檀搖頭,“我什麼時候能走?”
段竟起身,拿著她的衣服到床邊,一件一件地給人穿好,動作自然無比,彷彿已經做過無數次。
“我能走了嗎?”
段竟又準備給她梳頭,期間讓她拿著朱釵在一旁舉著,接過去的時候她又問了句:“我什麼時候能走?”
這一次,顧飲檀不耐煩地推了下他的手,怒斥道:“堂堂侯爺,竟然在這種事情上騙我!”
一直等她穿戴整齊,段竟才起身離開,出門前他略微回頭。
“昨夜,不滿意。”
話音剛落,顧飲檀已經抓起手裡的茶杯扔了過去,只是砸在了男人的腳邊,連碰都沒碰到。
那瓷片碎在地上,顧飲檀等他走遠後就趕緊起身,惹著那點痛下了床,她一出門就撞見侍女。
“夫人……”
侍女眼看著顧飲檀要發火,趕緊求饒說:“侯爺準您今日出門。”
顧飲檀沉下眸子,“哼”了聲,這才不情不願地梳妝打扮,心裡又不停地想著下藥的事情。
給她下藥……
“夫人,該喝藥了。”侍女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顧飲檀瞥了眼,沒動。
段竟今日竟然沒有來盯著她喝藥,平時不都是他端來的嗎?
顧飲檀覺得煩躁,端起那藥碗,一飲而盡,那碗在桌上叮叮當當響了好一會兒才靜下來。
“出去。”
“是。”
喝了藥,那股濃鬱的酸苦凝結在喉嚨裡,顧飲檀想吐又吐不出來,她手撐在桌上,難受得大喘氣。
她忽然想到昨夜段竟手放在她小腹上的模樣,她膩白的手指緊揪著,飯後就馬不停蹄地出門。
她不相信老天爺會和她開這樣的玩笑,她這樣的身體……孩子?
直到馬車經過一片街道,周遭忽然熱鬧起來,顧飲檀撩開簾子看向外面,入目便是人頭攢動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