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莎看起來很惋惜,過了一會兒,她說:“我們把它埋了吧?就埋在這裡。”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眼睛有些濕潤了。
我拿來了兩個鏟子,我們用麻瓜的方式把特尤永遠埋在了這片陽光明媚的草地上。
“你知道嗎?特尤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慢慢說著,回憶著特尤陪我走過的旅程,“我的家人們不重視我,所以我的所有心事都只和特尤說,它不是我的寵物,更像我的家人,我的兄弟。”
“但是它終究還是不能一直陪著我,它應該去一個沒有煩惱的世界,在那裡,也許還會有人像我一樣陪著它。”我眨了眨眼睛,強把淚水憋了回去。
“厄尼,我……不知道這麼說合不合適,”菲奧莎躊躇地開口,“我覺得,它還是更想讓你陪著。你要知道,其他人再好,也不會有你和它在一起的記憶,按照你說的,你也是它唯一的朋友,重要的人是永遠都不可能被替代的。”
“重要的人……”我喃喃地重複著。
“不過它可以放心啦,雖然你以前只有特尤這一個朋友,但是從現在開始,你的朋友多了一個,”菲奧莎指著自己笑嘻嘻地說,“我是你的朋友啦!”
我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頭看了看這個女孩。她真的和別人不一樣,起碼和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我知道我見過的人不算多,但她一定是最好的那一個。
“謝謝……你是我第一個巫師朋友,”我有些感激地看著她,“你和他們……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那是因為你一直不開心,厄尼,你得讓自己開心起來,”菲奧莎完成了最後的工作——把那塊青草蓋了回去,“我剛剛只見你笑過一次,你笑起來很好看啊,你要多笑笑,這樣特尤也會開心的。”
我呆呆地控制著自己的臉讓自己笑,但是好像不怎麼成功。
菲奧莎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會,然後突然給我做了一個鬼臉。
我大概是笑了一下。
“就是這樣厄尼!”菲奧莎激動地跳了一下,“就算生活沒有帶給你快樂,但你自己也要開心。朋友們會是你快樂的來源,你應該多交些朋友。嗯……我有一個姐姐,我和她的關系也不好,所以我就不理她,幹嘛要理讓自己不開心的人呢?記住開心的就好啦!”
我的心裡好像有一陣異樣的暖流經過,很溫暖。我知道那是菲奧莎帶來的,我很感激她。我嘗試著讓自己開心起來,讓自己笑著:“好,我會經常笑的。”
“這樣才對,”菲奧莎笑著點了點頭,“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唔,不過我可能經常在馬爾福莊園,你也可以去那裡,我的朋友也是很好的人。”
“我會認識他,也會嘗試著去交朋友的……”我還沒有說完,但有另外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
“菲奧莎!你去哪了?!我們要回家了!你連家都不回了?!”那個金發女孩氣沖沖地走過來,看著菲奧莎手上的泥濘滿臉嫌棄,“你在玩泥巴?”
我猜這就是達芙妮·格林格拉斯,那個和菲奧莎關系不好的姐姐。
“厄尼,我該回家了,”菲奧莎沒有理會達芙妮,笑著和厄尼道別,“以後再見!”說完,她就走出了花園,就像她說的,她沒有理會讓她不開心的人。
達芙妮瞪著眼睛看了看我,隨後也離開了。
自那之後,我嘗試著去笑,嘗試著用好的態度對待一切美好的東西,嘗試著擁有菲奧莎告訴我的快樂。
我還是經常去特尤的墓前和它說話——雖然它沒有碑,爸爸媽媽不會允許我給它立碑——但我每次都能很準確地找到那個地方,因為那是那個女孩在過的地方。
十歲那年,格林格拉斯莊園兩位小姐的九歲生日宴邀請函送到了莊園裡。我知道菲奧莎在那裡,我努力了很長一段時間,爸爸媽媽終於答應帶我去了。
我很激動,路上一直在想要和菲奧莎聊些什麼。這些年我們沒有再說過話,也沒有通訊件——因為我沒有貓頭鷹,也不能用家裡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記得我,但我一直記得她教我的要開心、要經常笑。
終於,在宴會上我看到了她,她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她和她的姐姐在她們爸爸媽媽的簇擁下在賓客面前優雅地行了禮。
我更加緊張和激動了,整個宴會上,我的目光都跟著她,不過大多數時間,她身邊都有一個鉑金色頭發的男孩。
他們好像關系很好,菲奧莎在他身邊總是笑著的。
終於,我找到機會——菲奧莎沒有和賓客說話,那個男孩也沒有在她旁邊。我鼓起勇氣穿過人群走到她面前,笑著說:“生日快樂,菲奧莎。”
她看起來頓了一下,然後笑著說:“謝謝你,你是?”
我愣了一下,她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有些失望。
但我還是整理好心情笑著說:“我叫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