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景遷雙目一瞪,吼道:“這叫什麼話?
平盧以前是大哥的,現在大哥故去,那就是侄兒你的。
別說是皇帝小兒,就是閻王老子帶兵來奪。
宿某也敢提起刀槍,與他殺個你死我活。”
他與王敬武自幼相識,從軍後又在同一口鍋裡攪馬勺。
征戰數年以後,以前的老兄弟逐漸寥落。
現在王敬武也因病去世,宿景遷自覺地挑起維護王師範的擔子,否則下面的一些勢力早就造反了。
王師範流淚道:“侄兒多謝三叔扶持,如今朝廷已經磨刀霍霍,平盧又該如何應對?”
雖然有穎山先生打氣,但王師範心裡依舊空落落的。
畢竟朝廷連朱溫這樣的梟雄都能打敗,更何況是平盧的兵馬。
思前想後,王師範還是決定依靠父親的班底。
宿景遷往左右看了一眼,說道:“師範,今天來的都是大哥的心腹,有什麼話也可以敞開了說。
但在此之前,我想問你一聲,你要怎麼打?”
迎著宿景遷的目光,王師範毫不遲疑的說道:“各位叔叔伯伯,平盧雖然有一批精兵強將,但朝廷的勢力不小。
如果與他們拼殺,最先支撐不住的絕對是我們。
師範以為,此戰的要務不是打垮朝廷的人馬。
而是將他們堵在防線之外,慢慢的消耗掉。
如果能逼得朝廷談和,師範也心滿意足了。”
宿景遷笑道:“師範,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全軍盡出,然後與朝廷決一死戰呢!
如果走那一條路,我也只能給家裡託付後事。
但若是將朝廷人馬阻隔在方向之外,我還有幾分勝算。”
“哈哈哈。”旁邊的那些老將也紛紛大笑道:
“大哥有個好兒子,不像我家那貨就知道喝酒、逛窯子,今後還請帥爺多多提攜。”
“三哥說的是,朝廷的人多勢眾,與他們野戰,我等太吃虧。但要是在堡壘中作戰,絕對能崩掉他們的牙。”
“這多年不打仗,爺爺的手都癢癢了,今次要好好的過過癮。”
看這些人摩拳擦掌,王師範流淚道:“如果是別的藩鎮,我父一旦駕鶴西遊,我等子嗣恐怕要被一網打盡。
想不到諸位叔叔伯伯竟然義字當頭,連朝廷大軍襲來,也沒有拋棄我及諸弟。
師範實在無以為報,只能拿出家資,好好酬謝各位。”
這話並不是惺惺作態,而是王師範的肺腑之言。
剛才他還盤算著,要在府門外埋伏一隊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