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反了?徐州兵竟然造反了!”
朱全忠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發出癲狂的笑聲。
他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在地上,一邊踩,一邊吼叫道:“李曄,你也有今天,你終於也有今天啊!”
這一段時間以來,朱全忠算是鬱悶透了。
返回宣武之後,他的大軍只能龜縮在各地堡寨。
雖然做出了進擊義成的架勢,但朱全忠心中深知,這個計劃不可能執行的。
如今,駐紮忠武的京軍正以驚人速度增加,甚至已經與徐州形成夾擊之勢。
如果這兩個方面同時同手,朱全忠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為了應付這樣的危局,朱全忠只能把駐紮在淮西的軍隊全數抽調,以鞏固與淮南的聯絡。
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宣武軍撤退還不到兩個時辰,京軍的小股部隊就開始挺進淮西。
半個月後,這裡已經組織起了一支大軍,數量竟然達到萬人。
面對這樣的局面,就是敬翔、李振也覺得束手無策,甚至還勸朱全忠收縮兵力,轉而進攻淮南,幹掉漸漸做大的楊行密。
對這個策略,朱全忠的內心是抗拒的。
畢竟宣武是他的基本盤,現在拱手送給皇帝,他又怎麼可能甘心。
“叫你囂張,叫你跋扈,叫你步步緊逼!”朱全忠聲嘶力竭的吼叫著。
坐困愁城之際,徐州居然發生了叛亂,這意味著皇帝佈下的鐐銬,斷了最最重要的一環。
沒有徐州兵的掣肘,朱全忠就能把全部力量壓在左翼。
雖然沒有取得壓倒性的優勢,但也和京軍不相上下。
就算發生戰爭,朱全忠至少有五成的把握消滅對手。
“殿下,這可是大喜事,徐州兵叛亂朝廷,此時應該處於混亂狀態。只要加以聯絡,就算不能讓他們歸順,中立還是可以做到的。”敬翔笑著說道:“只要有這個保證,防住京軍的進攻,根本不成問題。”
“敬公實在太保守了。”李振嗤笑道:“徐州兵缺糧無財,只要投其所好,必然能成為我軍助力。就算他們不會對付京軍,對抗朱家兄弟卻沒有問題。如此一來,我軍還可以調動更多的軍隊防守宣武。”
朱全忠的臉上冒出一股怒氣,大聲質問道:“防守、防守,難道咱們就不能打敗那些該死的京軍嗎?敬翔、李振,寡人養著你怎麼這一幫子人,就是要出謀劃策!就是要打勝仗!現在都快把頭埋進褲襠了,還叫寡人如何服眾?”
敬翔小聲道:“殿下,現在不是打敗京軍的時候。咱們損失在河東的兵馬還沒有得到補充,再採取攻擊策略,實在是得不償失。
而且,北方的李克用也蠢蠢欲動。一旦我們與皇帝兩敗俱傷,此獠必然打著尊皇的旗號,對我們發動全面進攻。”
李振也一反常態,勸道:“殿下,淮南孫儒部雖然投靠宣武,但他畢竟是外來勢力。如若在這個時候反噬,宣武南方恐怕就非殿下所有。
不如向皇帝請和,另派勁旅進入淮南,一是徹底吸收孫儒部的力量,二是遏制楊行密的發展。”
朱全忠搖頭道:“我們本來就沒有和皇帝開戰,又求哪門子的和,這不是授人以柄嗎?
淮南戰事暫時還影響不到咱們,這個時候派兵增援孫儒,恐怕反而會讓皇帝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要是他全力進攻汴州,朱家兄弟從旁協助的話,宣武的北面將不再為我所有。”
看李振的意見被駁斥,敬翔心中一陣暗爽,笑道道:“我贊同殿下的意見,既然徐州已經叛亂,就不要再顧忌徐州方面。
朱家兄弟雖然與宣武有血仇,但這些年的征戰,也讓他們流乾了鮮血。
這一次,我料定他們不敢對宣武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