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回長安了?”朱全忠一臉詫異的神色。
宣武軍一退再退,已經全線縮入魏博。
雖然兵力依舊佔據上風,但糧食卻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最近幾天,空中的雲彩越來越低。
如果不出意料,暴雪很快就要降臨了。
“這廝還真會躲!”李振咬牙切齒的說道。
因為局勢緊張,他們還給朝廷送了一筆錢,希望皇帝能出面調停。
可就在這節骨眼上,居然收到李曄返京的訊息。
原先做好的計劃只能扔進垃圾桶,如何從魏博撤軍又成了讓李振、敬翔頭疼的事。
朱全忠並沒有理會李振,反而笑著對敬翔說道:“敬公,你們已經商量好幾天了,如何退軍可有定計?”
“呃……。”敬翔啞口無言。
在此之前,他們確實做了周詳的計劃。
但是隨著黃河的封凍,這些計劃就成了笑話。
朱全忠的眼中冒出了幾分不善,可現在情況危急,他也不能隨意的開罪人,尤其是自己的智囊。
“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朱全忠輕描淡寫道。
敬翔紅著臉答道:“殿下,雖然黃河已經凍結,但冰層厚度不一,一個不小心就會破壞冰面。唯有等這次大雪下降,冰層才會凍得瓷實,否則我軍無法撤退。”
“胡說八……。”朱全忠差點罵粗口,但是看到牆上那個碩大的“忍”字,他也只能壓著火氣說道:“敬公,咱們現在是外無援兵、內無糧草,如果行動再遲緩一些,不用李克用上來,咱們都得被凍死。”
敬翔一臉苦澀道:“殿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也沒有料到,今年天氣居然會冷得這麼快。用來運輸的木船都被凍住了,根本沒有辦法發揮效用。”
“敬公,你什麼時候才能料準一點,”朱全忠冷哼了一聲,扭頭對李振說道:“你有什麼話說?”
李振道:“殿下,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執行起來太難。”
朱全忠皺眉道:“有話就說吧,寡人不怕餿主意,就怕沒注意。只要能立刻行動,擺脫現在困境就行。”
李振道:“先在黃河北岸修築堡壘,等到河水徹底凍瓷實了,再徐徐退回南岸。”
冰面單薄,如果眾軍競渡,一定會導致冰面破裂。
如果李克用再橫插一槓子,宣武全軍覆滅都有可能。
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等到時機成熟才撤走。
朱全忠咬牙切齒道:“我當然知道這麼做最穩妥,可天氣是如此陰霾,降雪不過是早晚的事。營中各軍已經在苦苦支撐,再加上冰雪阻隔交通,他們即便不被凍死,也會被活活的餓死。”
“……。”
敬翔、李振同時語塞,他們早知道這個情況,只是不明說出來罷了。
畢竟朱全忠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把這些實情說出來,被罵成“烏鴉嘴”還好,真要拖下去打板子,那可就顏面掃地了。。
朱全忠又逼問道:“兩位可有解決的方法?”
“殿下,我的才疏學淺,實在無計可施。”敬翔率先承認道。
李振也接著說道:“我的才能不及敬公,連他都沒有辦法,更何況是我。”
“廢物。”
一無所獲的朱全忠也只能在心中暗罵,但他同樣無計可施。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親兵快步跑進大帳,朗聲說道:“殿下,朝中大臣袁有孝求見。”
“袁有孝!?”
殿中的三個人的臉色各異,朱全忠是懷疑、敬翔是凝重、李振則是完全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