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君馥抿了抿唇,“您能告訴我嗎?”
殷君馥的直覺一向很準,他覺得那個叫俞脩樾的對聞瑎不懷好意,他不希望和那個人和聞瑎過多接觸。
陸阿喜又瞅了他一眼,他想了想,這問題不涉及少爺的隱私,而且這殷師爺早晚都會知道,於是他就簡潔地說道:“那是少爺的同窗好友,和少爺一屆的榜眼。”
同窗好友,比自己認識的還早嗎,殷君馥緩緩地眨了下眼。陸阿喜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麼,也就沒在看他。
然後,他聽到殷君馥平淡地哦了一聲。
陸阿喜也就是眨了個眼,轉過身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雖然和俞脩樾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了,但是聞瑎和他之間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俞脩樾有些訝異地看了聞瑎一眼,“這麼說,你從我離開京城之後就沒有釣過魚了。”
聞瑎聳了聳肩膀,無奈地嘆了口氣,“在京城實在太壓抑了,我終於懂你當初離京時說的那番話了。”
俞脩樾好笑地看著聞瑎,“不過你放心,在常邑,你若想去釣魚,沒人能攔得住你。”
“是嗎,或許吧。”聞瑎不抱希望地說了句,不過她總感覺叔思這句話說得哪裡不太對,不過這都是朋友之間的調侃,估計是她太過于敏感了。
聞瑎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著俞脩樾說:“對了叔思,當初你不是說許威之那家夥給你使絆子了嗎?那家夥如今已經被剝去官職,嘖,天道好輪回。”
“就憑那家夥的性格,早晚會有這麼一遭。”俞脩樾憤憤地說了一句,然後隨意地問道,“不過,阿瑎,你知道許威之得罪誰了嗎?”
聞瑎眼也沒眨,隨口就說:“我也不清楚。畢竟你離開之後,京城裡發生了好多事情,當時貶了好多官。”
雖說她和俞脩樾是好友,但是那事到底是皇家秘辛,她都是意外知道的,還是不告訴叔思免得讓他也多思了。
俞脩樾將常邑的基本情況,糧食、水利、屯田、軍防等等和聞瑎介紹了一遍。俞脩樾作為同知,本就是知府的副職,除知府之外這常邑他最大。上任林知府去世之後,接下來的這二十多天一直是他操辦著常邑的日常政務。
聞瑎將這些一一記在心裡,等回去之後再謄寫到紙張之上,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雖然她此番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這些,但是身在其位,必謀其職。
俞脩樾介紹完這些之後,又談到了分佈在常邑轄內各地的世家大族,其中沈家就在常邑府內。不過可能是俞脩樾知道的也不多,對於這方面他也沒有多講,只是簡略提了一嘴。
兩人走到政務廳,俞脩樾將知府的官印從盒子中拿起來,交給了聞瑎,十分鄭重地對他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常邑的知府了,下官一定會盡己所能,輔佐好你。”
聞瑎雙手接過,對著俞脩樾也淺淺地笑了起來,“期待與君共事。”
悄無聲息地趴在房頂偷窺的殷君馥撇了撇嘴,都是男人,最瞭解男人了,嘖,什麼阿瑎,阿瑎,那個男人絕對沒安好心。
陸阿喜依舊是聞瑎的管家,不過知府到底是知府,這院子是聞瑎原來在宜新的那個院子幾倍,連下人都有三十多個。
這可真是讓聞瑎瞠目結舌。倒不是她沒見過這麼多下人的,她連皇宮都待了幾個月,只是,這可只是一方知府。
不過,更讓聞瑎擔憂的是,這三十多個小人,其中又有多少沒有被沈家收買呢?
還有叔思,已經一年了,她和叔思已經這麼長時間沒見了。即便自己和叔思之間的友情並沒有因為時間而疏遠,但是人是會變的。
比如自己,比如叔思。他似乎和印象裡一樣,但是又有哪裡不一樣了。
聞瑎回憶著白天兩人之間的談話,似乎找不到任何差錯,但是她就是單純覺得別扭,叔思似乎比原來難懂了,不過,這可能是他更成熟了吧。
夜風吹了過來,窗戶自己不是剛剛檢查過,已經關嚴了嗎。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聞瑎起身,準備把門關上。但是下一秒,就從窗戶那裡跳進來一個人影,動作利落,甚至還帶著一點瀟灑。
聞瑎還沒來被嚇到,就看到來人的臉,她忍不住瞪著他,小聲斥道:“殷君馥,正門不走,你又走窗戶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