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大門面前的燈籠依舊很亮,只是再往前看一看,街上便是一片漆黑了。
蕭府佔地很大,但是卻在皇城的邊上,離聞瑎的住處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不過此時距離宵禁還有半個時辰,若是腳步快一點,可能也不會被被夜巡計程車兵逮到。聞瑎舒展了一下筋骨,這天還有點冷,走回去權當熱熱身子了。
自從徐府那一日之後,這幾天她都在躲著袁瞻,不過,聞瑎揚起手腕,這檀木手串明日還得還給他。
聞瑎揉了揉頭,人情太難還了。
還有今天這案子,陛下雖然讓封鎖訊息,但是該知道估計都知道了。
聞瑎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已經入了哪個局裡,但她無疑已經是別人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了。
走過街角,聞瑎看到了路旁停著一輛的熟悉的馬車,袁瞻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她站在馬車前有些猶豫,突然,裡面伸出了一隻手把她拽進了車裡。
“先去官舍。”袁瞻對外面的人吩咐了一聲。
袁瞻的手死死的扣住聞瑎的手腕,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把聞瑎扣在了自己身上。
緘默無言。
馬車內黑漆漆的,聞瑎看不清袁瞻的表情,但是此人身上的低氣壓已經給她了答案。
袁瞻貼在聞瑎的耳側輕聲問,眼神晦暗不明。他的呼吸掃過聞瑎的耳畔,她的掙紮劇烈起來。
聞瑎顧忌到外面駕車的車夫,不敢大聲說話,但即便聲音放輕了裡面夾雜的不快和怒氣也依舊明顯,“袁大人,請松開我。”
袁瞻有些失控,他將臉埋進聞瑎的脖頸之間,聞瑎身上淡淡的體香充盈著他的鼻尖,不知為何,他突然松開了對聞瑎的桎梏。
袁瞻揉了揉發昏的頭,“抱歉,我的頭很疼。剛才有些失態了,你能把那串佛珠給我嗎?”
聞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車內依舊是漆黑一片,聞瑎將東西遞給了他,不經意地觸碰到了袁瞻的手,但是出乎聞瑎意外的,袁瞻只是將佛珠接過,並沒有做其他令自己不適的舉動,反而有些避讓。
莫非他剛才抱著自己不放,是因為自己身上的檀木佛香?
除了馬車軲轆壓過地面的吱呀聲,便是一片寂靜。
袁瞻將佛珠拿在手中不斷摩挲著,緩而,他嘆了一口氣,:“珩屺,若是剛才有什麼冒犯之處,還希望你能見諒。”
袁瞻聲音淡淡的,似乎所說之事和自己無關,“因幼時的一次意外,母親將我送至淩昌的一座寺廟之中休息了兩年。如今若是離了這檀木,我怕是不能存活這世上了。”
裡面流露出來的悽涼,讓人心驚。
是自己誤會了嗎,想到袁瞻今日照顧自己的舉動,聞瑎有些愧疚。
她抿了抿嘴唇,“文璲哥,抱歉,我不清楚你的情況。剛才怪罪你了。”
思緒忽閃,聞瑎意識到這串佛珠對袁瞻的意義,她突然想到了前幾日,袁瞻將佛珠給自己時的場景。
她那個時候,是不是也誤會了。
聞瑎垂下眼眸,怎麼辦,愧疚感越來越重了。
袁瞻眸光微閃,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聞瑎,偶爾示弱的效果還不錯。
他輕笑了一聲,“為何要說抱歉,這次是我有錯在先。珩屺,我送你回家,其實是想和你談談。”
聞瑎正準備說些什麼,緩解自己心裡的尷尬,但是還未等她開口,袁瞻說話了。
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很多,“珩屺,我應該提醒過你了,離方春明遠一點。”
聞瑎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來了,她的腦海中此刻只剩下一個念頭。
袁瞻早知道方春明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