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上面寫道:算不得糾纏。我已答應此人的邀約,今日打算問清楚他到底是如何想法?
隨後,聞瑎想了下,又添上一句:你寫紙上不是浪費,直接問我不是更方便。俞叔思,你可真幼稚。
等待紙張幹透,聞瑎將紙折成小塊篡在手裡在,起身往門外走,途中自然經過俞脩樾的案牘前,小紙條順著袖子順勢滑到他的桌面上。
另一側的徐令孺拿筆的一頓,墨跡浸染,他眉峰稍起,將這廢紙拿起來扔掉。
聞瑎走了出去。
屋子裡就只有徐、俞二人了。
俞脩樾開啟紙條的動作肆意,像是專門想讓某人發現一般,全然不見聞瑎面前的憨厚之態,扯了一下嘴角。
不過看到紙條上最下方的那話,俞脩樾眼角眉梢都挑動了下。心裡暗笑,小瑎你不也是這般幼稚,不然怎麼還會給自己回信。
只是,他挺煩徐令孺這人,合不來。
他對著徐令孺嗤笑一下,帶著毫不掩飾地嘲弄:“徐兄,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上好的狼毫在潔淨的宣紙之上重重地落下,墨團在這紙上越發醒目難堪,又得換紙了。
眼神冰冷,徐令孺眸中閃過一絲冷笑,連頭都沒扭:“俞兄,何不以溺自照面。”
他平靜地又換了一張宣紙,終於看向俞脩樾。
“況我與聞瑎之間,又幹卿底事。”
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空中似有金鐵之聲響起,彷彿刀劍相擊。
遠在幾千裡之外的淩昌縣郊,盧屹規拄著柺杖走到廚屋,給自己盛上了一碗麵,雖然清湯寡水,但味道也算不上差。
他慢條斯理地吃著。
大地上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震動之聲,這震動陡然停止了。緊接著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可惜,可惜,這日子平靜不了多久了。
“陸大人,下官奉陛下之命接您回京。”
盧屹規咳嗽了兩三聲,拿起酒壺小酌一口,末了,才慢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起身來到了大門處。
“老夫姓盧,不是陸。”
酉時夕下,京城中官府多已散衙。
翰林院衙署正門外的街邊,一輛褐色的馬車正停在樹下。
起初看著毫不起眼,走近才知道,窗牖上雕刻著雅緻的花紋,車身圍著的布幔也皆是絲綢,還能聞到沁人的冷香。
徐令孺將窗幔拉開,朝聞瑎揚眉而笑,眼底卻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疏離之意。
“聞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