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這話一出,便讓穆元驍一僵,不知該如何回應,又聽她抱怨道:“那人滿臉麻子就算了,還擺出一副土財主的模樣,誰稀罕他那幾個臭錢,還當我是鄉下可以買賣的農女不成,生得又高又壯,簡直是黃牛成精了。”
“你,你,阿盈,你當真這般看的?”
穆元驍只覺會心一擊,先前一直不曾言語,直到聽到那句,黃牛成精,立時便憋不住了。
“自然,阿盈心中只有郎君你。”
崔盈想著二人才重逢,先前又是一番推心置腹,海誓山盟,便也撿軟話兒,好聽的說,誰知抱著她這人,卻緘默著。
“白日……那人……”是我。
“我叫素縈去打聽了,他們就住東籬街那間悅來客棧,也不知走沒走。”
“指不定明日還會到我府門前鬧事,郎君啊,郎君,你可知這些年,我痴等著,為你拒了多少男子,他們又是如何惱羞成怒,在背後詆毀我。”
崔盈點著他胸口,述說著自己的委屈與,因才哭過不久,鬢發有些亂,眼尾緋紅,是兼之楚楚可憐的嫵媚風情。
穆元驍喉頭滾動,欲辯白些什麼,最終化為,“我的阿盈,自是千好萬好,爺替你將那人趕走。”
“郎君你真好。”
二人久別重逢,內心均是複雜,更多卻是慶幸,眼前人尚在,還能相守。
“詔書上說你中了三箭,阿驍。”
崔盈撫著他的胸口,摩挲著他身上縱橫交錯的疤痕,試圖找出那據說要了他命的三箭。
“是,在這兒。”
穆元驍牽過她的一雙葇夷,放在箭傷留下的疤上,他自是也有私心,他希望她能多心疼他一些,忘卻過去那個……傻子。
“阿盈,你覺得我,如今,比之從前如何?孰佳孰劣。”
崔盈不知他失憶,雖有些不解,他緣何如此發問?滿頭青絲散開,貼在他胸膛,“郎君對阿盈,一如既往的好,阿盈很是歡喜。”
“爺的意思,爺如今大好了,阿盈不覺爺更甚從前了嗎?從前太傻,總叫人恥笑。”
崔盈聞言一愣,搖搖頭,怔仲道:“以往郎君的心思澄澈,在阿盈心中,也很好,如今,郎君,你變得我好似有些看不透。”
穆元驍心中氣惱,卻也心知多說多錯,捏起她小巧的下巴,深深吻上了上去,直至二人呼吸不勻,才分開,唇齒相碰,銀絲一縷。
“無妨,阿盈只需要知道爺待你的心,一如既往便好。”
崔盈纏住他,勾著他脖頸,“自然,妾身說了,郎君日後若是敢負我,必定要給郎君你一點顏色看看。”
穆元驍失笑,親暱道:“哦?原來阿盈只是想給爺為一點顏色瞧瞧,不是說要殺爺嗎?”
“哼,現下有些捨不得。”
她嬌嗔一句,咬著唇的模樣,風情無限,穆元驍掰過她的身子,“都說溫柔鄉,英雄冢,殺爺焉用彎月刀,卿卿一身溫香,如跗骨毒,爺中毒已深了。”
“你從哪裡學來這些呷弄人的話???莫不是這四年還在定州納了的侍妾不成?”
崔盈面頰發燙,“郎君重傷時,也不知是那個表姐表妹,照料你,你不娶她們?回來找尋我作甚?”
“休要胡說,哪裡來的表姐表妹,定州的表姐表妹們都已婚配,如若不然,便是一心從戎,絕了男女之情的,你可別汙了她們名聲。”
穆元驍一本正經將她訓斥了一番,崔盈撇撇嘴,非她所願,不過是這樣的戲碼實在常見。
“阿驍,這些年,我很想你。”
崔盈就這般痴痴望著他,忽聲道,穆元驍腦中憶不起半分從前,可是對懷中人確實在滁縣邊境初見時,便已起意,覬覦良久,如今既然二人有前緣,他自是認下。
他勾唇回道:“爺亦然。”
她就這般靠著他,述說著想他。
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叫他心頭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