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錦抱胸審視了他一番,忽笑道:“不認識。”
“那七爺您適才……”
“這黑燈瞎火的,許是認錯了,爺素來眼神就不大好,經常有個識人不清的毛病,於女人,於友人。”
他話裡有話,抱琴這趟可是領了差事,懶得與他相爭,可那位姑娘都跑遠了,也只得作罷,就是不知該如何回去跟爺交差?
穆家。
紅鶯回府後,便欲回到後罩樓丫鬟們住處的,卻見影壁有人,只聽他道:“還真是你,鶯鶯。”
原來是穆元錦,他腳程倒是快,竟比她先回府,紅鶯聽他嬉皮笑臉一口一個鶯鶯,分明是要戲弄她,下意識皺眉,想起自己面上還在穆家當差,對他行禮,“見過七爺。”
“你就是隔這麼遠行禮的?”
紅鶯本就是意思意思,哪裡是真敬著他,也不回話,只是冷淡道:“若是七爺沒有其他吩咐,那奴婢就先滄浪閣了。”
“你這丫頭分明知道小爺什麼意思,躲什麼?”
“方才你同蔣家養得狗說什麼了?”
“你們是相好?”
紅鶯將錢袋放入懷中,暗啐了一聲,面色鐵青陰陽怪氣道,“七爺沒得汙人清白,奴婢就算身份低賤比不上府上嬌養的娘子們,也是爹生娘養有人教得。”
“瞧你,又誤會了小爺,小爺就沒那個意思。”
“七爺還要何事要逼問?若是無事,奴婢就先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若是叫人瞧見,只怕傳得難聽。”
穆元錦見她真氣了,撓了撓頭,他不是這個意思,怎麼總是弄巧成拙。
“小爺過些日子要走了,你能不能……幫爺去皇覺寺求個平安福什麼的?爺其實挺怕死的?”
穆元錦磨磨唧唧,說了自己訴求。
這與她有何幹系?紅鶯心忖,“奴婢這些日子要伺候夫人,實在不得閑,七爺見諒。”
“小爺是主,你是僕,這是爺的吩咐!”
穆元錦懶得跟她囉嗦非要,紅鶯被他糾纏不得脫身,厭煩更甚,最後只得敷衍了事的說了一句,“奴婢曉得。”
“明日我表妹要去,你隨行伺候,也不費你功夫。”
紅鶯將他哄走,終是回去歇了。
翌日。
主僕三人上了馬車,崔盈想起昨夜荒唐,又是暗悔,真是不成體統,驀地又面上泛起緋紅。
紅鶯正向她述說昨夜之事,卻見她分明神色不屬,“娘子,可有在聽?”
“啊?”
崔盈回過神,哂笑幾聲,偷覷她兩眼,為其憤憤道:“那男子竟一路尾隨?!!早知如此,我便不救他們家那個什麼狗屁郎君了。”
“這倒不是要緊的,娘子您救得人,只怕會給您帶來麻煩,日後還是莫要再任性行事,善事也不可。”
“可他倒在我車馬前,總不能瞧著他血流至死,我狠不下心,我也知道……紅鶯姐姐,這次算我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