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朗的面龐先是漾出一個笑意,“你是不是捨不得爺。”語調篤定,聽起來壞極了。
“才,才沒有。”她抽噎著嘴硬。
他有些為難,更多的是堅毅,“可這是聖旨。”
“再說,爺都答應過娘,答應過二哥,定要做出一番事業,給小貍做個榜樣,讓她以我這個爹爹為傲。”
說到莫須有的孩子,他很是興奮,崔盈也聽過不少次,他二哥和他娘訓導他的話,她覺著這些年他這個公府郎君,似乎也不如她想得那般快活。
“可若是根本沒有……”孩子呢,崔盈想告知他真相,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小錦說這叫,這叫,這叫什麼來著,對了,這叫封妻蔭子,阿盈,你不想做官太太嗎?”
封妻蔭子四個字,像是給了他無盡的勇氣,將他敢從他封閉的世界,往外慢慢走去,直面世間風雨,再也不是面臨山匪強盜時毫無還手之力的稚童。
崔盈噙著淚望著他,不知該如何回他,她是喜歡錦衣玉食的生活,是嚮往那種被人追著捧臭腳的身份,有野心,有慾望,可若是面前這個男人拿命換來的,她要不起,從未有人對她袒露過如此一顆赤誠真心過,她自然也無所適從。
“穆元驍你愛我嗎?”
“愛!”他立馬歡聲回道,毫無猶豫。
“你應太快,一瞧便知你沒上心,虛情假意。”
“是真的。”
“那什麼是愛?你為什麼會愛我?!!你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嗎?!”終於她受不住他這份好,大聲質問。
“愛,愛……是你歡喜,爺就歡喜,你落淚,爺也想落淚,約莫跟我對二哥,對娘都不一樣。”
“至於阿盈,阿盈是個很好的小娘子,若是我不是出身公府,阿盈應該不會多瞧我一眼吧,他們私底下都偷偷說我是個傻子,我知道的,我學東西又慢,又不愛跟人說話,在遇見阿盈前,還是個結巴。”
他低聲說了幾句,面上有些茫然,似乎從未在她面前這般卑微過,也很少說這麼長的話,可崔盈現在自己還哭得傷心,才懶得哄他。
“過些日子見不著你了,能不哭了嗎?爺走之前,想多瞧瞧你眉眼帶笑的模樣,你別捨不得爺,爺不在的日子,爺會叫娘,將你娘接到府上來陪你。”
穆元驍也不知如何寬慰她,想著自己出徵前,便將之前未替她辦到的事兒給了了。
“你這傻子,誰要你操心這些,多操心操心自己。”
“他們哄你這傻子上戰場送死罷了!”
他捧著她臉,溫柔笨拙地替她拭去淚,卻聽她惡狠狠,甚至有些惡毒道。
“不會的,爺不傻,爺也不會死的,再說,若是不去戰場,那爺這身武藝豈不是白學了。”
“閉嘴,我不想聽。”
她撲上去,堵著他喋喋不休的唇,“都怨你,你越說我越想哭。”
被她吻住那一刻,穆元驍眼眸一亮,心中激蕩,環顧四周,池中荷葉連天形成一道屏障,他是個不害臊的,開始解衣裳,還喜滋滋問崔盈,“是要治病嗎?”
“什麼狗屁治病,是行魚水之歡,是男歡女愛,你這傻子給我閉嘴。”
她一邊落淚,一邊吻他,時不時還是抽空喘個氣,他會意後,立馬反客為主,攬住她腰身,扣住她腦袋,深深吻了回去。
春色無邊水茫茫,荷花夜開風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