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先將幾個她看中的乳母,給崔盈領了過來,讓這丫頭挑個順眼的。
崔盈頭大如鬥,大太太這動作也太快了些。
“我……我……”
她我了幾聲,憋得小臉漲紅,實在開不了口,大太太還以為她是怕羞,便道:“傻孩子,這有什麼,女人都會經歷這些事兒,大方些,有什麼話不好講?”
“我……我自己喂……”
崔盈本來是有些心煩意亂,如今被她這麼一打岔,倒是一門心思在這“孩子”身上,她骨子裡還是個青澀害羞的小姑娘,猛地跟人討論生孩子喂_奶的問題,有些難為情。
誰知聽了崔盈這話,大太太神情微詫,這高門大戶,哪有女主子自己喂養孩兒的?心忖果真是從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小丫頭。
不過到底是願意提點她幾句,“這上京有些見面的人家,誰家小郎君,不是三五個乳母圍著,這些乳母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可不比你這美人燈一樣的身子骨強,這奶水也是有講究的,好的奶水,養出來的小郎君才結實。”
崔盈抿著嫣紅的唇瓣,醒著頭皮隨便指了一個。
“罷了,就先留她吧。”
看她小家子氣的模樣,大太太心中嘆氣,日後她腹中孩兒生下了後,若是個小郎君,就送到安瀾院,同平安一起讓二郎教養,若是個小娘子,那她便抱到錦繡堂,親自教養。
崔盈還全然不知,大太太心中,已將她劃為不適宜教養孩兒的典型。
大太太這般興師動眾,倒是打亂崔盈陣腳,她原先是想買通府醫,說那日診錯脈了,亦或跌倒小産,可若是如此,待來日大夫再替她診脈,就會發現破綻。
果真,人一旦扯了個謊,就得無數個謊去圓。
午時,穆元驍從族學回滄浪閣,一路上神采飛揚,老國公問他,也能說上兩句話了,瞧著病情似乎好轉了。
“對,阿驍要做爹了。”
他回老國公這麼一句,肯跟人說話,便是有所進益,加之府上添丁,老國公也心滿意足地同友人吃酒去了,
侍劍跟在他身後,興奮,“爺,您的病,真的好了。”
“爺沒病。”
穆元驍聽著有些不順耳,抬腳想踢他,想了想又將腳放下,自言自語,“做爹要穩重,要給孩兒當個榜樣。”
侍劍都做好了挨踢的準備,沒想到落空了,不由摸了摸腦袋,真是活見鬼了,做爹就能讓五爺改了性子,這小姑奶奶怎麼不早點懷上!
“阿盈,阿盈,我回來了!”
穆元驍幾乎是飛奔回滄浪閣,本來他就不愛在族學讀書,如今表妹腹中有小娃娃了,他進學時,先生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就在書上畫他的小娃娃。
對了他還想起,做爹了要給小娃娃取名字。
他在先生授課時,給小娃娃取了好多名字。
於是正在用午膳的崔盈,聽到了這麼一串名字
“大虎,花豹,青雀,小貍……”
聽得她嘴角直抽搐,停箸對其疑惑道:“怎麼?你的孩兒,就不能有個人名兒?”
先不說她腹中的假孩子,就這爹取得名字,只怕真有,也不大樂意出來。
“可是我們的孩兒很活潑,這些名字很適合我們的孩兒。”
穆元驍小心翼翼挨著崔盈坐下,用手蹭了蹭崔盈腹部衣料,算是跟自己的“孩兒”打招呼了。
這個時候,他對表妹又感覺新鮮極了。
崔盈拉著他淄色窄袖,讓他趕緊坐下用膳,做出這許多怪模樣,來引人發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