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點心也是這麼三兩口一個?”
見紅鶯不在意,崔盈繼續大快朵頤,偶爾口幹了,還用茶水潤潤。
“我幼時家中用不上點心。”
額,崔盈汗顏,寬慰道:“無妨,這點心也不怎麼美味。”
“娘子真會安慰人,這話頭又扯遠了,娘子不是問我怎的不見六皇子殿下主事嗎?,那自然是因為這位主子爺病了。”
“水土不服?”
聽到崔盈說到這兒,紅鶯搖頭輕笑,那笑中有些意味不明,“娘子再猜猜。”
“莫非是知曉兩位殿下奉旨前來賑災,重整西南,地方豪紳刺殺?”
“不對。”
“遇上了土匪流寇?”
紅鶯嘴角高高勾起,眸中笑意愈發深厚,微微挑眉,“娘子可還記得,我適才跟娘子說,六皇子看著百姓食肉,殿下因著先剿匪還是先賑災與其起了爭執,六皇子為力證自己,也為將殿下趕回上京,去尋了那戶人家,正巧那日圍著破瓦罐的婦人,不曾吃那肉,他正巧問得便是那婦人,家中可還有餘糧,可能天天吃上肉……”
許是此事太過精彩絕倫,紅鶯賣了好幾個關子,崔盈聽她這麼娓娓道來,竟心底猜了個駭人的答案,“那肉是那婦人的孩子。”
“娘子聰慧。”
“嘔……”
她直接將適才吃得點心又嘔了出去,紅鶯猛地冷下來臉龐,“娘子可不要浪費糧食,連殿下吃不完的膳食都是賞了當差的下人們,許他們帶回家中去。”
“對不住,對不住。”
崔盈忙灌了幾口茶,將點心嚥了下去,卻不曾再動桌上點心。
“六皇子聽聞那婦人一番話後,當場雙目圓瞪,便吐了一地,昏厥倒地不省人事,現下還在刺史府後宅的軟塌上養著呢。”
崔盈聽明白了,若是六皇子還好好的,估計得跟魏鸞奪權搶功了。
崔盈聽紅鶯講,魏鸞是如何有先見之明,帶著親衛同來,一路護住了自己,又是在六皇子倒下後,捆了虎賁將軍,拿下軍旗,號令三軍剿匪,攻下酆都,後面更是掏空了自己私庫賑災,為了防止流民無所事事,還想出了以工代賑這一措施。
聆聽主上壯舉後的崔盈:雌鷹一樣的女人,請受小人一拜。
“咳咳,所以……殿下現如今銀錢短缺。”
終於到了重頭戲了,這種伸手要錢的事情,紅鶯有些不自在。
“我明白,家父別的都缺,就是不缺這個,姐姐你讓殿下放心。”
這廂崔盈大搖大擺入住刺史府,對西南局勢有了大概瞭解,跟紅鶯交了個底,知道魏鸞現在缺錢缺糧,光是獻上治水治蝗計策還不夠,還得籌備錢糧。
另一頭正在捶大石的二人,夜裡回來驚覺崔盈不見了。
“小夫人呢?”
天明在魏鸞先前攻城時,用了搖石器,還用了大型重弩,城牆有所損壞,得有壯丁採石築牆,侍劍和天明雖風餐露宿多日,可習武之人底子在哪裡,立馬就被安排差事管事看中,派去挖石頭,築城牆了。
“我怎麼知道!真他娘累,要不是咱們還得找那個什麼狗屁神醫,小爺就提劍,將那拎鞭子抽爺的工長給斬了,小爺堂堂寧國公府一等貼身侍衛,還考過武舉,居然跑到這種破地方採石。”
侍劍滿腹牢騷,天明聞言那張冰山臉終於崩裂開來。
“可我等是護送夫人來尋醫……”
侍劍原是在揮劍斬草木洩氣,也反應過來了,“她不會跑了吧?我就知道這女人,對五爺速來虛情假意,想必同二爺說來尋那什麼勞什子游醫,也是誆騙於我等。”
天明凝眉,雖與這位夫人並未相處多少時日,他卻能感覺到,這位夫人對小五爺,絕非半點情誼也無。
“莫要紅口白牙汙人清白,這城裡亂糟糟的,柺子可不少,若是小夫人叫人拐了去,只怕還等著我二人搭救。”
“若是如此,小爺自然救她,若是她真跑了,還是拿著五爺做幌子,小爺天涯海角都追到她,一劍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