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你瞧樓下有個小娘子正看著你呢,眼珠子都不帶轉的,怕不是你那裡惹得風流債找上門了,哈哈。”
聽蔣鳴錚此言,餘下公子哥紛紛湊了過來,調笑道:“哎唷,穆七,難怪前兩天小爺同你刷牌,喚來兩個美婢為你吹簫享樂,你不樂意,虧爺當你柳下惠,原來是自己養得有。”
穆元錦眉毛一挑,粗魯地將這夥兒人揮開,他也不好同他們翻臉,“嘴裡沒個把門,那是爺的親表妹,正經人家的姑娘,你們耍賤耍到老子頭上了,就此打住。”
一邊心裡又怨表妹,都嫁人了不好好在府中插花刺繡,怎麼還跟那些待字閨中的小娘子一樣,跑出來看狀元遊街。
幾位平時同穆元錦玩得不錯的子弟,不由訕訕,他們平日裡就孟浪慣了,誰叫這貌美小娘子往這邊看了好一會兒,穆七往日又一幅對女人興致缺缺的模樣,可不給他們來勁兒。
“兄弟幾個跟你說笑,來來來接著喝,瑤兒繼續唱,就唱你拿手那個琵琶行。”
幾人哄了哄他,沒得為了個小娘子跟哥幾個鬧起來,劃不來。
崔毅也只是停留了小半刻,便匆匆回了寧國公府。
甫一邁進府中,到了滄浪閣未曾歇口氣兒,芙蕖就說適才大夫人遣了個丫頭,叫她過去,好端端又叫她過去做什麼。
門口還是擺著那兩盆寬口睡蓮,她略拾掇衣裳,儀容得體才敢進屋,不敢有不得體之處。
“大夫人。”
孟氏見她過來,並未立馬叫她起身,反而是像第一次見面那樣,細細端詳她。
崔盈一時摸不清她是個什麼想法,大氣不敢喘一口。
“按說你也該有了,怎的到現在還沒動靜。”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該有什麼,崔盈緘默,孟氏催生到她頭上了,頓時頭大如鬥。
“你與五郎房事如何,可是……不順?”
額,額,房事,被人大白天大喇喇地這麼擺在明面上一聞,崔盈真是羞得沒地方躲。
但是目前這情況,她肯定不能說自己消極怠工,而是該說穆元驍“不太行”,否則孟氏制定又不待見她,她二兒媳婦兒懷孕了,就不能先去操心操心岑氏,給她請最好的接生嬤嬤,找婦科大夫什麼的。
腹誹完後,她面上佯裝羞赧,卻又為難的模樣,“五爺他於人事上,不太熱絡。”
孟氏,兒子真的不行,她就知道,都怪那該死的山匪,戕害她兒,現如今留個子嗣都難。
“五郎不同人事,你難道還傻等著他開竅,我原先瞧見你是個伶俐的,怎生還蠢笨起來。”
莫非她看走眼了,這崔九娘子是個蠢物,她也該知先生個子嗣才是正途,才能在府中站穩腳跟。
“盈娘愚鈍。”
崔盈像個鵪鶉似的耷拉著腦袋。
“你確實是愚鈍,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罷了罷了,本夫人早就料到這個光景了,這裡有一物,你定要善加利用。”
孟氏從旁朱漆書架上三格取出一本《風月寶鑒》,見崔盈傻眼兒了立在原地,她咳了兩聲掩飾室內尷尬,旋即將書遞給崔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