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由於成分問題,黎建業並沒有擔任什麼重要職位,而是更多的參與進本縣的農業研究,屬於農民與土地身後最默默無聞的那批研究人員。
原本向遙以為很快就能見到這位黎伯伯了,不過小夫妻倆都沒有想到,在見到人之前,他們居然還參與進一場爭端了——
不久前。
幾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圍在一個巷子中,將另一個青年逼到牆角。
這些人個個嘴裡叼著根煙,有的穿一身軍綠色大襖子,有的則大冷天的也不怕冷,還穿件兒鬆鬆垮垮的汗衫,但無一例外,瞧著都挺囂張的。
而另一個青年,背靠著一面印了褪色了的紅色語錄的牆上,嘴角有一絲血跡,但面對這些人的“圍剿”,神情竟然十分淡定,並不多麼柔弱。
“黎旭東,你小子咋不躲了?前兒個不是囂張得不得了嘛,啊?”
那幫人中站在最前面的青年手裡拿著一根生鏽的鐵管,在另一隻手的手掌上輕輕敲擊,臉含嘲諷。
“哥們兒上回咋說的來著,不要被我堵著了,否則要你好看!”
被叫作黎旭東的青年斜斜勾著嘴唇,雖然以一敵多,但氣勢上看起來絲毫不落下風。
他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血,語氣輕松地道:“我尋思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又沒幹什麼了不得的事兒,怕你們堵什麼?”
為首那人哼笑一聲:“就你也好意思說沒做虧心事兒?我兄弟不是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給揍的?你說說你,手咋這麼賤呢?”
黎旭東懶得跟他廢話:“就你那兄弟,你多提一句我都覺得晦氣,他幹的那叫人事兒?就是被打死了,都是應該的。要打就打,少說這些有的沒的。”
其他人被他這混不吝的態度惹得滿肚子怒火,在為首人的一聲令下之後,當即就沖上前去,掄起手上的家夥,紛紛朝著他的身體上打去。
為首那人更是高高舉起手上的鐵管,兇狠地劃破空氣,沖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揮。
但黎旭東顯然也不是個吃素的,那鐵管朝著他揮去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在躲開的同時,甚至還順便撂倒了一個從邊上攻過來的青年。
他勢單力薄,也就充分利用了自身的所有條件,在眾人的圍攻之中,像一條魚一般左遊右滑,靈活得不行。
但到底對方人多勢眾,盡管也勉強打了個旗鼓相當,但很快他也終究有些體力不支起來。
然而不輕易認輸的性格讓他始終強撐著那口氣,一絲示弱的跡象都沒有洩出。
“砰!”
他用腦袋撞上其中一個人的鼻子,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對方鼻孔裡飈出來一串兒鼻血,噴灑到斑駁的牆壁上。
“黎旭東你個狗娘養的!看老子不揍死你!”
鮮血徹底激發了眾人的狼性,一時之間,戰況愈發灼熱起來。
“黎旭東,你今兒要是認輸,並且朝我磕三個頭,我還就做回好人,放過你。”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黎旭東,你小子不要給臉不要臉啊!”
“呸!給你磕頭才叫不要臉,老子這叫血性!”
黎旭東這會兒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是他面上依舊不露出一分一毫的怯懦,打定主意只要還有一點力氣,也都要用在這群人身上。
對方打他一下,他揍對方一拳,不吃虧。
就在此時,一個人從身後偷襲,一腳踹在他膝蓋彎處,令他措不及防地往地上一撲。
他手掌壓在了一塊尖銳的石子上,不由得從喉間溢位一聲悶哼,好歹是忍住了沒有呻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