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遙想了想,說道:“我們私下認識挺久了,我不是能從親戚那邊弄點花生西紅柿什麼的嗎,正好聶百川有朋友要,這不一來二去的,交道就多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別人都不知道哩。”楊小紅點點頭,恍然大悟,她感慨,“也挺好的,比你家裡安排的要好,這聶家小子,人品那是沒話說,肯定會對你好的。”
向遙想到自認識聶百川起,這人也確實一直以來都挺貼心的,自己心裡也覺得滿意。她眉尾動了動,打聽道:“嬸子,上午向家和周家不是鬧起來了嘛,後面咋樣了?”
楊小紅:“那可鬧得好大的陣勢嘞!”
她清了清嗓子,左右看了看,說道:“你奶跟周家那個、那個小夥子的娘都打起來了!”
向遙睜大眼睛:“打起來了?”
楊小紅以為她是擔心,連忙勸道:“沒什麼大事,你不用著急,你奶除了掉了幾搓頭發,一點油皮都沒傷著哩!倒是周家那女的,臉上好幾道血印子,還不知道破相了沒。”
向遙眨眨眼睛,她才不著急呢,她恨不得張菊花一頭的頭發都被扯禿!
楊小紅自然不知道她心裡還存著這樣一個惡毒的想法,繼續分享八卦:
“周家的眼看你跟聶家那小夥子都扯證了,是一點都沒法挽回了,就纏著你奶要她返還聘禮,還要額外給補償。”
“你奶是什麼人?那可是什麼東西進了她的口袋就一定出不來的人吶!別人怎麼說都不肯吐出來聘禮,鬧得那真是不可開交!”
向遙眼睛都紅了,她咋就沒能瞧上這一波熱鬧呢!太可惜了!
“你這閨女就是心腸好,不是我說,你奶都對你這樣了,你也多留點心,多為自己著想。”楊小紅見小姑娘一臉後悔的模樣,語重心長地說道,“好不容易找了個物件結了婚,你聽嬸子的,以後就好好過你們小兩口的日子,別什麼都想著你家裡人了。”
向遙點點頭,她當然不會想了,向家人,說白了雖然是原身的親人,但又不是她的。
能處的就處,至於對她不好的,對不起,那都是陌生人。
“後來呢,嬸子?”她收起心裡的想法,問道。
“後來啊,不知道誰叫了黃支書來了,”楊小紅又忍不住笑了,“支書將你奶他們一頓罵,勒令她把收的禮還給周家了。”
“你奶當時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哦,真是笑死人了!”
向遙想象了一下,覺得心裡那口氣算是出了一兩分了。
畢竟黃支書罵人的功夫她可也是見識過的,一水兒的屎尿屁糞坑,罵起人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張菊花被這麼一通罵,嘿嘿,光是想想都覺得爽!
說話間,聶百川騎著車子重新回來了,報上尺寸後,楊小紅就開始裁布料、上手縫被套。
向遙坐在旁邊,用手撐著下巴看,見楊小紅縫線的動作利利索索,羨慕道:“嬸子,你這也太厲害了吧,我咋每次縫出來都歪歪扭扭的,瞧瞧你這線,筆直一條!”
楊小紅頭也不抬,專心瞧著被面,將針從底下穿上來:“這個也是有技巧的,你看看,這邊拿布的動作得像我一樣,這樣一路縫過去,自然就不會歪了。”
向遙認真看著,還是覺得看著容易,但做起來難,不過未免顯得自己太手殘,她還是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表示下次自己也試試。
這會兒楊小紅她男人劉豐收扛著棵竹子從山裡回來了,見向遙和聶百川在院子裡,矮瘦的男人頗為靦腆地笑了笑。
“回來了?”楊小紅咬斷線頭,看他一眼,“趕緊給你兒子削出來,明天就要用哩!”
向遙好奇地問道:“嬸子,削什麼呀?”
楊小紅說道:“嗐,還不是那個在咱們大隊小學教書的知青同志,叫每個學生都準備一把一百根的竹簽兒,用來數數和做算術呢。”
向遙挑挑眉,想起來原書中的女主紀琴琴,好像就是雙搶之後進了大隊小學當了一名臨時老師。
穿來這裡這麼久了,她還從來沒有跟女主接觸過,不過原身本來就是個沒什麼戲份的小炮灰,跟紀琴琴倒也沒有什麼扯得上的關系。
所以向遙也並不在意這事兒,聽聽也就過了,只笑道:“學習還是挺重要的,那是要配合老師的要求。”
楊小紅嘆了口氣,看一眼在那邊玩耍的孩子們,感嘆道:“可不是,多認識點字,多學點算術,也不至於跟咱們這輩兒一樣當文盲。”
她低下頭繼續手裡的動作:“不過讀多了也沒啥用,連城裡的孩子都要來咱們鄉下插隊種地,咱們鄉下本地的孩子也註定是泥腿子。”
向遙心裡一動,頓了頓,說道:“嬸子,時代在發展,咱們國家也眼看著一天比一天過得好,一年比一年富裕,遲早是要用得上知識分子的,所以啊,要是孩子們有這個讀書的天分,那就得多讀書,學文化,國家不會拋棄這一代的讀書娃的。”
她這話說得自信張揚,不僅楊小紅聽得停住了動作,連不遠處拿著柴刀默默削竹子的劉豐收也看了過來。
沉默了一瞬,楊小紅開口:“你說得對,多讀書、多學習,總是沒錯的!”
氣氛驟然快活起來,在場的人都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