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還是掩下詫異,點了點頭:“也行。”
向遙是真的覺得沒什麼太多在學校讀書的必要,一來,她沒穿來之前,實在是讀了太多年的書了,想好好休息一下,不做知識的奴隸。
二來麼,她對這個時代也多少了解一些,現在學校裡的課程十分鬆散,並且由於讀完高中之後,除了工農兵大學,學生們也並沒有一個繼續上升的渠道,所以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對學習知識一事,並不多麼看重。
就算是認真學,到了恢複高考的時候,那考題也未必就跟現在學的東西有多麼強的關系。
向遙不是不想讀書,但她不想浪費時間。正因為如此,又何必浪費嚮明的錢呢?
就算是借,那也是要用情分和麵子去填補的。
犯不著如此。
她自己也有錢。
所以,盡管嚮明問了,她也在權衡之後,還是拒絕了。
劉小蘭見向遙竟然拒絕了嚮明的好意,心裡又是酸澀又是得意。
嚮明這個混不吝的侄子,一向在家裡也總是一副誰也不鳥的模樣,咋就對向遙這麼小丫頭這麼好?
不過就算再好又怎麼樣,這兩兄妹現在以及以後,也都是泥腿子而已,就算嚮明真學出師了,那也不過就是個木匠,算得了什麼。
但她還是習慣性地擺出一副哀嘆的姿態:“哎呀,阿明就是對小春和遙遙好,咋就沒對咱家秀秀這麼好哩?”
她看著嚮明,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以後秀秀可是有出息的,你當哥哥的,現在還不對她好一點,以後可別指望著妹妹扶持你嘞!”
嚮明吐出嘴裡的小竹簽,呲著牙:“這就不勞煩嬸子操心了,我向明就是一根草,經不起秀秀提攜。”
劉小蘭就見不得他這一副不求人的樣子,心說你小子現在就嘴硬吧,等以後求上門來,有了你今天這句話,就別怪自家不客氣了。
說話間,向春直起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將鋼筆筆蓋旋好,朝著門外的天光吹了吹。
嚮明不再搭理劉小蘭,問道:“姐,寫好了?”
向春點點頭:“寫好了。”
其他人有覺得這種行為丟人的,有覺得十分不理解的,也有純粹就是看熱鬧的,但都影響不了向春。
她垂著眸子看著自己寫下的“保證書”,深吸了一口氣,將之擺在呂平的面前。
呂平低著頭去看,其他近處的人也勾著腦袋看。張菊花不識字,急得抓耳撓腮,忍不住抓著女兒問道:“這寫的啥?咋沒人念一念?”
向銀柳也不怎麼識字,但她從來都不顯露出來,喊道:“麗麗,你大姐寫的啥呢?這麼一堆跟小蝦米一樣,我如今眼神不好,看不清,你給說說?”
向麗麗還真以為她大姑眼神不好,十分貼心地鑽到前面,一雙明亮的眸子往紙上一睃,就扭頭說道:
“大姑,我姐寫了好多哩,說是回了呂家,大姐夫的錢以後都要交給我姐保管,還讓我大姐夫跟家裡說,他們要分家……”
“什麼?分家?”
張菊花一直豎著耳朵聽,聽到這個詞兒,整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趕緊說道:
“分什麼家,你可真是會想,家裡老人都在竟然還想分家,這傳出去人家都得說咱們老向家沒教好人!”
向春理也不理張菊花,她現在是明白了,她這個奶奶根本就不偏向她。
在張菊花的眼裡,呂平這個孫女婿的重要性,遠比她這個所謂的賠錢貨要大的多。
哪怕明明對方是外人,而她才是嫡親的孫女,也一點都不妨礙她的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