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大虎不知道這瓜果背後的人是向遙。
他臉上的寒氣更加重了一重,但思量了一下,到底還是淡淡說道:“這件事情我回頭會跟進的,先過了中秋節再說。”
大夥兒見他這麼說,當即也就不繼續問了。
反正川哥都能解決呢,他們老老實實幹活,跟在後頭撿肉喝湯就行了。
大吃一通,人都散了之後,聶百川獨自騎著腳踏車迴向家灣。
自從昨晚他去找向遙談接下來的生意的事情,卻見她從一個陌生男人的車後座下來,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了。
有心想問問向遙到底跟那人是什麼關系,為什麼會坐在那人的車上,但他一來沒有任何理由問,二來也沒有任何立場問。
只好憋在心裡,一句話也不想說,一個笑也不想露。
整整一個晚上,他的腦子裡都縈繞著這件事情,輾轉反側。
看清了自己的心思,明白了自己的佔有慾,卻很有一種無力之感。
他縱然已經發現自己是喜歡上對方了,可對方卻未必喜歡他……
……
“你怎麼會喜歡她!”
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驚起附近大樹上無數麻雀。
向遙叼著個削了皮的生紅薯,湊在一堆腦袋裡看熱鬧。
出聲的人,正是本次熱鬧的主角之一——山背陳家的大媳婦田問梅。
不過田問梅還只是動嘴,她男人陳振華,這會兒手裡拿著根扁擔,臉色發黑,卻是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向遙都已經看了老半天了,來龍去脈也早就弄清楚了。
這陳振華和田問梅有兩兒兩女,女兒都嫁出去了,兩個兒子到了適婚年齡,卻一直沒有成家。
無他,實在是陳家太窮了。
早些年家裡還行,後來兩位老人先後生病,借了不少錢醫治,後來老人走了,陳家卻留下了一屁股債。
家裡愣是窮得土磚房四面兜風,根本拿不出娶媳婦的錢來。
等這兩年年景好不容易好些了,家裡的債也差不多還清了,一家人卯足了勁攢工分,農閑時期就去做零工賺點辛苦錢。
這好不容易攢了點家底吧,田問梅就想著要先給大兒子陳滿金娶媳婦了。
於是請了本地的媒婆介紹女娃相看,期盼著盡快娶個兒媳婦回來,也好早點抱孫子。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陳滿金卻支支吾吾地說,他已經有想娶的物件了。
田問梅不意兒子竟然靠著自己就能找媳婦,心裡還高興得很呢,這是有出息啊,還省了一筆媒人錢了!
但接下來陳滿金說的話,就讓她這個當孃的,再也笑不出來了。
彼時,向遙正擠在人群中聽著嬸子奶奶們七嘴八舌地八卦,眼睛不由得睜得老大。
“你說咋的?滿金那小子,大隊裡那麼多的大閨女不看,愣是看上了張寡婦哩!”
“張寡婦?嘶——”
“可不是,論年紀吧,其實張寡婦也沒比滿金大幾歲,但是她帶著個拖油瓶,不得嫁個二婚頭?滿金可還是頭婚!”
“所以問梅才不同意嘛,寡婦門前是非多,以往那關於張寡婦的事情,傳得還少了?”